罂粟见哄得她高兴,也乐得胡乱出牌,上一世她赌技很是不错,没少在拉斯维加斯混迹,练就了快速记牌,算牌的本事,摇骰子那个靠技术相对还简单一些。
    算牌,记牌,就全靠心智了。
    打了半宿的牌,终于沈宋氏熬不住了,连连打着哈欠说要去睡觉,两小只也都已经睡着了。
    沈和富几人还很精神,在听白楚谕说一些他经商遇到的奇闻异事。
    罂粟虽然有些疲倦,但是脑海中却很是清明,毫无困意,她起身开门去了一趟茅房,院子的地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雪,树木银装素裹,雪倒是下的小了一些。
    罂粟深吸了一口寒气,只觉得沁人心脾,她有些想苏焱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到上京了没,马上就是过年,赶在这两天前回去,也不晓得上京那边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眉宇之间笼上了一层烟愁,远山眉轻蹙,心底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这么在院中呆站了一刻钟,罂粟才回了房间。
    翌日一大早,就热闹了起来,爆竹声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足有半尺厚,一早起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清雪,扫出一条路来。
    村里孩童互相跑着去别人家拜年,亲近的能得一些压岁钱,不亲近的靠着嘴甜,也能得些干锅小食。
    罂粟家里的干果小食是备的样子最多,也是最好吃的,有两个在学堂里跟虎子玩得好的小子,上门来喊虎子一块儿出去玩,沈母拿出好多点心小食给俩孩子吃,临走还让他们抓一些放在兜里吃。
    俩孩子得了这么多好吃的,很是高兴,出门就跟一群孩子炫耀了。
    因为沈翠花的事情,以前村里人都不让孩子去沈家玩,现在大人们倒是不怎么说了,但是孩子们还是不习惯去沈家,现在听这两个孩子得了这么多好吃的,都不免心痒痒。
    后来一个小子先出声说咱们去虎子家给他外公外婆拜年吧?其他几个孩子都齐齐点头,一群小子便跑着去了沈家。
    沈宋氏对小孩子很是喜欢,家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孩子,热闹得叫人合不拢嘴,她将干果点心全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让小子们喜欢什么就自己拿。
    一群小子刚开始还有些腼腆,后来见虎子的外公外婆还有她娘亲都很和善,一点也不像听说的那种‘坏人’。
    过年总是开心的,可也有开心不起来的。
    沈家老宅从三十晚上开始,就乌云笼罩,氛围低沉,因为王春兰闹着要分家。
    先前王春兰虽然有过这个意思,但是没掀起什么风浪,就被老爷子一个瞪眼给压了下去。
    这回之所以又闹了起来,跟过年有关系。
    村里人家年三十门上贴的对联要么去镇上花钱找人写,要么就是去跟村里读书人求。
    这时候,沈家读书人多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来求对联的,哪有空着手的,要么是留下十来个铜板当做谢礼,要么就是带着鸡蛋或者一些其他东西。
    年三十前,就不断有人上门去老宅求写副对子,沈老爷子往年也时常给人写,但是今年他全都推辞交给了沈长余和沈长安两人。
    一来,年后两人就要去福州院试,现在写对联也好练练字,算是积累些经验。
    二来,沈老爷子也存了几分炫耀自个俩孙子的意思,好叫村里人都知道沈家还有两个有才华的读书人。
    可就是这写对联惹出了祸事,因为写对联,沈长余和沈长安都挣了一些钱,沈老婆子张口把沈长余得来的铜板全都要走了,给沈和珠打了一根银钗。
    老婆子偏疼自己生的女儿,沈家人都知道,沈家人挣来的钱对要上交公中,本来这也没什么。
    但是王春兰留了个心思,特意去沈长安面前试探,结果给问出来老婆子压根没有要沈长安写对联赚的钱。
    这还得了,要了自个儿子的钱给沈和珠打银钗不说,又偏心到不要老大家儿子的钱,王春兰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年三十晚上,和和美美的年夜饭,王春兰便闹了起来,大咧咧的说沈家老两口全都偏心沈长安。
    “同样都是孙子,也同样都要去参加院试的两个人,你们却私底下给沈长安塞钱,我忍了也咽了,现在还偏心的把长余辛辛苦苦写对子的钱要走,给他小姑打银钗,我们家长余怎么就这么命苦?他一个要去福州科考的人,就不能留点体己钱?手里不能有点银子请同窗吃酒?”王春兰把面前的饭碗一推,大声控诉道。
    沈老婆子听出由头来,见扯到自己身上,被气的狠了,她一把将沈和珠头上的银钗拔了下来,沈和珠被她扯得一痛,叫出声来,“娘,你干嘛?”
    沈老婆子却不理她,直将手中的银钗,往王春兰脸上一扔,还好王春兰避得快,才没被扎着。
    “你家小姑子年后就要说亲,你做嫂子的,出点钱给小姑子打根银钗怎么了?你当从长余手里得来的那几个钱真能打这么一根银钗不成?”
    沈老婆子被气的狠了,一口竟然说出这银钗用沈长余手里的铜板根本不够用的话来。
    刚好给王春兰咬住这个点,“娘,你偷偷从公中抽银子给小姑子打银钗,怎么没有知会大家一声?您这还不算偏心吗?我们家翠荷眼瞅着也到了说亲的年纪,您怎么不说也给我们家翠荷打根银钗子?
    就算您从长余手里要走的银钱不够,那也断没有要侄儿的钱给小姑打银钗的道理,我出去问问,要是外面有人说,花侄儿的钱给小姑打银钗的是应该的,那我王春兰就是借钱也要再给小姑子打根金钗。”
    沈和珠听见金钗俩字,眸光一动,很是高兴的道,“好呀。”
    沈老婆子却瞪了她一眼,自然没有花侄儿的钱给小姑打银钗的道理,出去问,不叫人笑话才怪!
    王春兰正是知道这些个,所以才敢这么说话。
    眼看没法收场,沈老爷子脸一冷,呵斥道,“这大过年的,老三媳妇,你瞎闹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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