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昨日来的嫁妆不少,婚仪时就有人讨论。
    东西送进门,就被送到了苏沅和林明晰住着的主院里。
    苏沅昨日迷糊着没留意,林慧娘生怕忙中出错,索性就让人将打开的箱子都盖上,一一上了锁,全都锁上了,合成了这一串钥匙。
    昨日人多眼杂,林慧娘也顾不上。
    这会儿得闲了,立马就将这个给了苏沅。
    苏沅拿着一大串钥匙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林慧娘就说:“对出嫁的女子而言,嫁妆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你以后可传给子孙的东西。”
    “这些合着聘礼,全都收到了后头的库房里,最大的一把就是库房的钥匙。”
    “我之前也没打整过这么多东西,所以只是收了起来,也没来得及细看,你这几日有空了,干脆就一一拿出来清点清楚,按价值和用得到的频率,将东西分整装好,这样具体有多少东西,你心里有数,用得上什么的时候,也好找。”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也可以来问我,我再跟你解释。”
    苏沅捏着钥匙迟疑片刻说了好。
    林慧娘又跟她说了些琐事,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让苏沅回去休息。
    苏沅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往外走。
    林明晰正在跟林传读说话,见她换了个发型,眼神微微一动,默默地跟着走了出去。
    回到他们住的院子,听苏沅说起库房的事儿,林明晰不以为意道:“那都是你的东西,你看怎么方便怎么收拾,留着自用也好,来日给人也好,都是你的自由。”
    林明晰虽俸禄不高,可也没到需要打夫人嫁妆主意的程度。
    虽说夫妻之间无外人。
    这样的事儿他也不想掺和。
    苏沅忍着困意说是,然后就听到林明晰说:“还有个事儿我想跟你商量。”
    苏沅眨眼。
    “什么?”
    “是林家的事儿。”
    林明成的死,对林家造成的冲击不小。
    老爷子清醒后得知真相,吐血昏迷了两日,再醒来半边身子就动不了了。
    老太太怨天怨地又不得不照顾老爷子,整个人都有些魔怔。
    大伯父本就不靠谱,引以为傲的儿子成了整个林家村之耻,情绪失控之下与大伯母不断争执,两人互相指责对方教养不利,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林明晰他们走的时候,大伯母被打得在床上起不了身。
    大伯父搜刮了家里的钱财不知去了哪儿鬼混。
    就林家这种情形,二房不可能坐视不理。
    否则也容易落人口实。
    刚刚林传读跟林明晰提,林明晰本是不想理会。
    可转念一想,自己无情总不能逼着林传读也跟着自己冷清。
    只能想个法子折中。
    林明晰忍着心头烦躁,沉声道:“说是管,也不能过分的管。”
    “我的意思是隔着些时日托人送些银钱回去,拜托村里人照应一二,老爷子在世一日,咱们供养一日,至于别的,就管不着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给些能生活的银子可以。
    多的一概也无。
    二房只管二老的死活。
    至于大房一家如何,那就与他们无关。
    林明晰说起这事儿,苏沅脸上没半分意外。
    她心不在焉地说:“给些银子不是大事儿,可要事先说好,林家其余人不可迈出林家村一步,也不能像从前似的在外胡乱生谣。”
    否则平白用银子养着他们干什么?让他们吃饱了好在外头说你坏话吗?
    苏沅说得随意。
    林明晰状不经意的留意着她的表情。
    发现她听到林明成的死毫无波动后,眉梢微扬,笑道:“林明成死了,沅沅似乎并不意外?”
    林明晰回来后,并未跟苏沅详细提过回去时发生的事儿。
    林明成的死,更是一字未提。
    按理说苏沅应该不知这事。
    此时也不应该是这种表情。
    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林明晰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晦暗。
    换做平时,林明晰这么问,苏沅早就打了个激灵。
    可她这会儿困得脑子搅浆糊,什么也没意识到,张嘴就说:“害人者人恒杀之,他自己作死,自食其果有什么好意外的。”
    林明晰无声抿唇,闭眼道:“你说的对,他自己想死,谁能拦得住呢。”
    苏沅后知后觉的愣了一下。
    心里咯噔响了一声。
    林明晰却像是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似的,也没纠结这事儿。
    顿了顿才说:“还有就是,我明日该入朝了。”
    其实按往年的规矩,琼林宴后林明晰就应该入朝受封。
    可今年情况特殊。
    一是皇上想趁着新臣入朝之前,将能收拾的臭鱼烂虾收拾了,好给新人腾位置。
    二者是皇上仁慈,特特给了新科入士的人回乡探亲的时间。
    前前后后的,就耽搁到了现在。
    距离新科结束已经好几个月了,再不入朝,朝中就该有人起非议了。
    苏沅闻言来了些精神,咂舌道:“这么快的吗?”
    昨日才成婚,林明晰明日就要去忙事业了?
    林明晰见状好笑,轻声道:“已经算慢了。”
    若不是考虑到他的婚期,他们这些人前后返京就该入职的。
    苏沅无言以对的咂咂嘴说是,又听林明晰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话,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林明晰帮她把被子盖好,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然后径直去找了在侧院中入住的吴川。
    见着林明晰,吴川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天色,打趣道:“新婚燕尔,不陪着你的小夫人温香意暖,怎么想到来找我了?”
    林明晰懒得理会他狭促的目光,沉声道:“你与我详细说说,之前你在途中收到的那封信是怎么回事儿?”
    吴川目光一凛,收起了玩笑的神色,正色道:“突然问这个,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林明晰闭了闭眼,无声轻叹。
    “我只是在想,我到底错过了什么。”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吴川听了个莫名其妙。
    不过那封信来得实在莫名,他绞尽脑汁回想说了半天,其实也没说明白什么。
    起码到目前为止,他们仍不知背后提醒的人到底是谁。
    又是出自什么目的。
    林明晰面色沉沉不言语。
    吴川试探道:“你可是猜到了是谁所为?”
    林明晰意味不明的扯着嘴角挤出了个笑,掩面道:“我倒是希望自己猜错了。”
    可若真是苏沅所为,她是靠什么发出的提醒?
    他与苏沅分开的那些时日,苏沅真的在全心全意的做买卖吗?
    一个做买卖的商人,如何能先于大多数人的速度,得到远距千里之外的消息?
    派出的人还能完全隐没自己的踪迹。
    让吴川这样的高手都难以察觉?
    苏沅究竟有什么事儿,是不愿让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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