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厚双手奉上酬银,问道:“大师,敢问一个普通人忽然懂这些东西,还装模作样的解决了这种邪门的事情,此人的造诣是不是非常之高?”
    赵大师大约三十有余的年纪,满脸的傲气:“九大玄学家族才是最为正派的玄学,其他冒充大师的小喽啰太多了,以为自己读几本书,找几个道士学了点皮毛就以为自己是大师了,真是可笑。”
    “那些个小来小去的随便糊弄糊弄无碍,哼,这要是遇到个厉害的,就等死吧。”
    江承厚点点头让管家亲自把大师送了出去。
    江霜缠在身上的麻烦铲除之后她美滋滋的坐在妆奁前梳头:“爹,娘,你们听见大师说什么了吧,这江隐是神神叨叨的学了点皮毛就开始自己装大师了,啧啧。”
    江承厚拧着粗粗的眉毛:“哼,让她装去吧,早晚会惹出是非,被人收拾了,如果有朝一日敢连累了我江家,我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
    杂货铺内。
    帝行湛身姿修长,霁月清风般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薄唇,他听着神手的汇报,黑如泼墨的眸危冷了一寸:“翁封,敢调戏江隐。”
    他敲敲长指,扫向板正站在他面前的神殿之人,随意道:“去,废了。”
    “是!神……”
    还未说完,门忽然被推开。
    江隐看着这阵仗淡然的眉眼夹了些许的疑惑和冷燥:“这么多人。”
    感觉有些挤,空气也不舒服。
    帝行湛的脊背僵了僵,英挺的身躯缩了缩,长指蜷在下巴处,长睫垂下,声线夹着可怜的哀叹:“老祖,他们是来要月薪的。”
    帝行湛等着江隐为自己解忧。
    江隐环了一圈,将靠在墙壁的长凳拖了过来,安然坐下,淡然道:“给吧。”
    帝行湛:……
    她交叠了下双腿默默的补了一句话:“拖欠月薪并不是好的作为。”
    帝行湛:……
    “人品卑劣。”
    神手肩膀耸动,看着主子吃瘪的样子好好笑。
    帝行湛交叉着十指,略垂的双眼皮染了抹颓然之色:“我没钱。”
    “哦。”江隐口吻淡淡的,敲了敲身后的柜子:“那便用物来抵。”
    帝行湛抿了抿唇瓣:“其实,已经给完了,但他们欺负我,想多要一些。”
    神殿众人:……
    欲哭无泪,主子,我们岂敢欺负你啊。
    未等江隐开口,帝行湛的眼尾晕染着红,娇的很:“老祖,他们欺负我,我怕……”
    神殿众人:……
    这朵娇花儿真的是他们主子么?
    江隐眸里堆着抹复杂的神色,本是不想管闲事的,后一想到帝行湛帮她看孩子,还给她提供许多东西。
    不帮,似乎说不过去。
    “麻烦。”江隐燥的很,阔步上前,伸手指了指:“一二……一共五个人?”
    接着,她干净利落的将五人的袖子拽出来,卷在一起,打了个死结,如提小鸡崽子似的丢了出去,凉凉的:“他都这么穷了,可怜可怜他。”
    “是是是。”神殿五个人嗖的跑没影了。
    回来后,帝行湛邪的发光的眸闪着亮,下巴线条流畅:“老祖果然威武。”
    “狼毫。”江隐忽略他的马屁,开口要东西:“可有存货?”
    帝行湛哀叹:老祖真是不解风情啊。
    他点点下巴:“有。”
    神手接了指令,去了后边仓房取出来一个盒子。
    盒子的材质乃是金丝楠木的,雕刻着神殿的图纹。
    江隐打开,冷燥的眸多了些许热:“百年狼毫?且还是黄鼠狼尾巴制作而成的。”
    “恩,这么喜欢?”帝行湛见她如此欢喜竟体会到给别人送礼物的乐趣了。
    江隐的指腹轻轻划过笔尖儿:“黄鼠狼尾所制的狼毫细嫩有韧劲,且带峰颖,用它画符会注入更多的灵气,事半功倍。”
    “喜欢就好。”帝行湛拿过狼毫要将其放入箱子里。
    江隐素白的手覆了上去,阻止了他的动作。
    二人的手叠在一起,麻酥酥的触感让帝行湛心头一颤。
    江隐不以为然,浓重墨彩的眸淡淡的:“我光拿笔便可,这箱子挺值钱的,你现在这么穷,等过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当了。”
    帝行湛听了这话低低沉沉的笑:“好,多谢老祖体谅。”
    “你武功高强,为何打不过方才那些找你胡搅蛮缠要钱的?”江隐垂下的眸陡然掀起,迅速捕捉他的眼神。
    帝行湛早有预料,眼神未变,云淡风轻道:“总得德服人。”
    “德?”江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问:你有?
    “走了。”江隐不愿再说话,神色倦倦的离开。
    第二日江隐便听见有人指着贴在城墙上的告示议论纷纷的,似是跟翁家有关。
    江隐拨开人群看了眼告示。
    原来翁封被人殴打了,悬赏抓人呢。
    再看告示上画像之人,江隐轻拧眉头:“此人面熟……”
    灵光一闪,忽地想起来了:“是杂货铺找帝行湛要月钱那个领头。”
    江隐来到杂货铺,里面空空如也,原本经常坐在柜台后的帝行湛也不见了。
    “在哪儿?”她自言自语,试探的往内屋走,撩开帘子,赫然发现帝行湛睡在矮塌上。
    俊脸浮着抹红,穿着单薄的中衣,露出精致的锁骨。
    怪……好看的。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帝行湛睁开朦胧的睡眼:“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这告示怎么回事?”江隐抖了抖,问。
    帝行湛没有直接回答,慵懒的坐起来,靠在墙上,指了指沙哑的喉咙。
    “想喝水?”江隐问。
    帝行湛点头。
    “自己倒。”
    帝行湛:……
    他慢吞吞的甩着手:“麻……”
    江隐定定的看了他半晌:“麻烦。”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谁知帝行湛竟上下启唇含住了杯子边沿往下压了压,借着她的手喝。
    头一次被迫喂人的老祖宗:……
    帝行湛喝了个饱,见江隐要以喂水这事大做文章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许是这人看翁封不顺眼。”
    “说实话。”江隐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
    帝行湛感受着她吞吐的芳香,也没想瞒:“多给了他们些月钱,让他们帮我办件事。”
    “我不喜欢别人调戏老祖。”
    “翁封敢调戏,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帝行湛冷邪曜黑的眸缠着丝丝的嗜血。
    江隐平平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狗头:“倒是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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