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陆贞训脸上泪痕尚未干涸,被冷风一吹,冷得脸上生疼。见是越王,她也不会轻易示弱,抹干脸上的泪,行礼道:“越王殿下。”

    越王眯着眼看着她,“哈哈”的笑起来:“这美人垂泪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谁那样不开眼这样惹二姑娘不快了?”一双冰冷肃杀的眼睛就那样死死的瞧着陆贞训,“说来,这些日子陆家好像不太清净啊,竟然还有时间来串门?”

    陆贞训一向对人冷淡,也不是能让人轻易小瞧了自己去:“臣女的家事,也不需要殿下多管了。殿下若是来找丞相,臣女就先告辞了。”

    眼看着陆贞训翩然离开,越王吊儿郎当的操起手,慢慢的往陆贞训来时的路上去:“也是与我无关,我也不过是看我家皇兄太清闲了,这才给他找些事来做哩。”

    他的声音轻轻的,几乎被风吹散,但还是传入了陆贞训耳中:“殿下什么意思?”

    “本王能什么意思?”越王转头,操着手笑得轻佻,“本王就是看着皇兄恨不能把自己后宫变成铜雀台,也不看看本王这亲弟弟还打着光棍呢,这才起了心思想捉弄捉弄他罢了。”他一边说,一边眯起眼,隐隐的杀气从他眼中迸射出来,“总归那些卷宗在本王手上也没什么用,讹了世家不少钱,本王也乐得清闲。”

    陆贞训再不开眼也明白了,若不是傅渊和越王联手让世家自顾不暇,如今的陆家还处在风口浪尖。不拘他什么原因,总算是救陆家于水火之中。这样想着,陆贞训福了福:“多谢殿下相救。”

    “本王可救了你们?”越王依旧眯着眼睛笑,只是让人根本不敢迫视他的眼睛,仿佛能在一瞬间将人吸进去,“于情于理,本王可都得救你们啊。”他又“哈哈”笑起来,“你是青岚的表姐,青岚现在又怀了身孕,本王怎能让她为你们担心呢?”

    陆贞训脑中顿时闪过了一个念头——你说的这样暧昧,总不能说妹妹肚里的是你的吧!虽然这样,但陆贞训明白,叫谢青岚开心了,傅渊自然也会开心,越王绝非池中之物,而傅渊是其重点拉拢对象,这样想着,也是明白了过来。还是说:“不拘什么由头,臣女依旧要谢谢殿下——”

    “口头上谢可没诚意。”越王打着呵欠,俊美的脸上更是多了许多调戏的意思,“你能给本王什么稀罕物件?”

    陆贞训不觉静默,别说陆家光景大不如前,就算还在以前,越王什么家底,就算皇帝疑心他,但可是亲王,绝对不是寻常的官僚家能够比的。陆贞训也不露怯色:“臣女并没有什么能给殿下。”

    “你可以以身相许啊。”越王大笑着看向陆贞训,“本王可有许多年没尝过肉滋味了,况且你这样漂亮,本王勉为其难就收了吧。”又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怎么,本王比起我那皇兄,长得也不差吧,做不了正妃,本王大可以保你成为侧妃。”

    陆贞训被惊得退了一步,没由来又想到了刘肃,心中一阵苦涩。诚然如她对刘肃说的一般,她是否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并不要紧,陆家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无所谓。这辈子是不能为自己活了,只能为了陆家。

    这样想着,陆贞训坦然的迎上了越王调戏的目光:“多谢殿下好意,只是臣女不能害了殿下。皇上想要的东西,没有人能够抗拒,臣女是这样,殿下也是这样。”

    “哈哈哈哈……”越王笑道,“这话说得不假,总归皇兄什么都能得到,毕竟皇兄可是皇帝。”又将手拢在袖中,“陆贞训,本王现在问你,你到底想不想进宫呢?你要是不想,本王今日心情好,说不准可以帮你一把,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想不想,臣女都不愿将殿下卷进来。”陆贞训道,“殿下已经帮了陆家很多,不拘什么原因相助,臣女在心中都是感激着的。”

    “各取所需罢了。”越王笑着睨着陆贞训,“本王被母妃催得心烦意乱,这才独自进了京,若是这回回去,给她领一个侧妃回去,倒也是给我省了不少力气。”

    陆贞训只是一笑:“殿下人中龙凤,必然能惹无数世家女倾心。”说罢,又退了一步,行了个礼,“嫂子尚且在等臣女,臣女便先去了。”

    尚未走出几步,身后忽然响起一声“陆贞训”,她转头:“越王殿下还有何事吩咐?”

    “本王就想告诉你。”越王笑得眉眼弯弯,忽略那眼中的肃杀,还真是一脸的天真无邪,“本王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得不到的。”

    陆贞训忽然一怔,也只是报以一笑:“殿下乃是亲王,自然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

    *

    而谢青岚被刘肃和陆贞训、冯氏三人接连撇下之后,就坐在亭中喝牛乳。而看着刘肃来了之后,越王也来了,那是一口牛乳就喷了出来。

    关键是刘平那涎着脸的样子凑上来,还笑得很欠揍:“哟,你们俩孤男寡女在这里做什么?”又看向站在亭中、一脸冷若冰霜的舒琅华,这才拊掌笑道:“忘了这还有个小美人呢。”

    刘肃方才和陆贞训说完话,现在一颗心说是被冰起来的石头一样,看了越王一眼:“越王兄。”然后再也不说话了。

    谢青岚说实话很是怕这货,只捧着肚子,道:“越王殿下怎的来了?”

    “本王是来找你的啊。”越王抛了个媚眼,“本网知道你怀孕了,这心里可真是伤感啊。”

    谢青岚打了个哆嗦,只尴尬的笑。忽而寒光一闪,舒琅华也不知道从哪里取了一把小剑,正要架在越往脖子上,却被越王食指一弹,已经飞到了亭柱上钉住。

    刘肃虽是心情低落,但还是在一瞬间内伸手拦在谢青岚跟前,见那把小剑不动了,这才收回手,道:“越王兄孟浪了,若是吓到了谢妹妹……”

    “你这臭小子胳膊肘净往外拐?”越王眯着眼笑道,“是本王先动手的?”又抱胸道,“你敢说是,本王不介意替齐王叔好好教训你一回!”

    刘肃不觉语塞,谢青岚赶紧笑道:“不说了,这事怨我。”又道,“琅华,你孟浪了,越王殿下千金之躯,被你伤了可该如何是好?”

    舒琅华轻轻一哼,还是那副一尘不变的死人脸,从柱子上取了小剑纳入袖中,不说话了。谢青岚知道她是除了傅渊没人说得了的,也只是陪笑道:“越王莫要与她计较。”

    越王只是笑,一双眼睛又看向了刘肃,摸了摸鼻子,笑得格外欠揍:“我说刘肃,你和淑仪妹妹什么时候大婚啊?”

    以谢青岚的话来说,自家肃哥哥在那一瞬间像是受到暴击,脸色一下难看得好像是吃坏了肚子一样,看着越王的眼神简直要吃人了,一时间亭中那可是杀气横生。

    谢青岚缩着脖子,心道是刘肃就算再温和,但原文中可是个铁血将军,被激怒当然还是很恐怖的。可是刘肃铁血,但越王比他更铁血!根本就没将他这杀气放在眼中,喝了一口茶:“你瞪本王也没用,反正又不是本王给你二人赐婚的。”

    刘肃死死的看着越王,而后者还在不停的戳他的g点:“到时候可要给本王下帖子啊,本王可要去好好观礼一番,这才算是全了本王和你与淑仪妹妹的情谊啊。”

    谢青岚脖子缩得更紧了,心道是你俩位斗法能不牵扯进自己这弱女子吗?你二位这杀气全开,整个丞相府都能给您炸了好吗!但她是没有那样不开眼的去说的,只小口小口啜着牛乳。

    两个刘家的天潢贵胄就这样互相瞪着对方,就看谁先用眼刀把对方捅死。正值此时,亭外响起了舒忌的声音:“越王殿下,丞相大人回来了。”

    恩人啊!傅渊你真是亲相公!谢青岚心中小人宽面条泪中,简直恨不能跪谢丞相大人隆恩浩荡。越王很淡定的笑起来:“好,那我就去了。”又不忘对谢青岚挤了挤眼,“本王这就去了,青岚可别想本王啊。”

    谢青岚理也不理他,仰脖将杯中牛乳喝尽了,这才对刘肃道:“肃哥哥,今日倒是……”

    “你不必说话。”刘肃握着拳,又慢慢放开,“越王兄未必说错,赐婚给我和阿萝的,又不是他。我方才遇上了二姑娘,不怨阿萝,也不怨她,若是我能早日点破,或许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都是我咎由自取罢了。”他一边说,一边深深叹息,“二姑娘看来柔弱,但其间决绝更胜阿萝。她若是执意进宫,我虽是无奈,但也尊重她的决定……”他一边说一边苦笑,右手狠狠按在了右眼上,“只是我想到她为了娘家浮出这样多,心中实在难受得厉害……”

    ☆、第215章

    腊月之后,就是新年,而正月初一恢复早朝后,又是大量弹劾的折子呈在了皇帝御案上,实在是让皇帝很纠结。

    而他的情绪是没有多少人顾及的,现在京中世家自顾不暇,而剩下的人都在关注这另外一件事——正月初八乃是淑仪郡主褚青萝出阁的日子。

    原本褚青萝和刘肃这一对,外人怎么看都是天作之合,不过知道内情的却都知道这事不是个好的。但皇帝和太后双双下了旨,可就怨不得别人了。

    而谢青岚再见到褚青萝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八那一日了。自从皇帝赐婚的旨意下来,谢青岚就再也没见过这个便宜妹妹,每每想要到端敏公主府来,而这母女俩从来不在,都是便宜老爹来迎接的。一来二去,谢青岚也是明白是对方不想相见,也就不到公主府来了。

    但现在,端敏亲自命人去请她来府上,说是要她跟褚青萝说说话。

    公主府之中张灯结彩,既是新年的祥和,又是嫁女儿的喜庆。谢青岚看着这挂起来的喜联,总觉得满目泣血,心酸得很。

    还没进到褚青萝的闺房,又听见里面“哗啦”一声,旋即响起褚青萝的声音:“出去!你们全出去!不许在这里!”眼见一群侍女鱼贯而出,谢青岚也是奇怪,推门而入。

    褚青萝坐在妆镜前,双肩微微抖动着,许多日子不见,她消瘦了许多。还没等谢青岚走近,褚青萝怒道:“我说话不管用处了是不是?你们个个都这样忤逆我!”她一壁说一壁转身,见是谢青岚,喃喃自语,“姐姐……”

    “你怎么成这样了?”谢青岚原本设想过无数的场面,或许有质问或许有祝福,但现在这样还真是没有想到的——褚青萝脸色全然不像是一个妙龄少女,显得苍白而没有半点活力,眼窝微微凹陷,一双丹凤眼显得更是更是凌厉,整个人都像是病了许久,根本没有一个夙愿已了而待嫁的少女的模样。

    褚青萝看着谢青岚,缓缓站起来,苦笑道:“姐姐,这么些日子,你觉得我闭门不见,心中怨我了是不是?”她一面说,一面将发中一柄金翅步摇狠狠的扯下来摔在妆镜上,“咔”的一声,那面银镜被弹起来的金饰给妆歪了,咕噜噜落到了地上,“什么鬼东西!我也不稀得要!”

    谢青岚捧着隆起的小腹,勉强笑道:“你跟它置什么气?”又引了褚青萝坐下,“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成这样了?”

    “姐姐,你以为我想吗?”褚青萝一向都是明媚的样子,但现在眼中含着泪水,“我这些日子,辛苦得很。姐姐是不是以为我高兴坏了,能够嫁给表哥,我夙愿得偿,当然欢天喜地的备嫁了。”

    谢青岚静默不语,在见到褚青萝之前,她还真这样想的。

    褚青萝也不为谢青岚的反应而伤心,摇头,长发披散了下来:“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刘肃算什么,他不要我我就没人能嫁了吗?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再这样巴巴的贴上去,我成什么人了?他不过就是个齐王世子,我身为大燕的郡主难道比他差不成?做什么我要像个乞讨者一样凑上去奢求他给我个名分?”

    “真的是娘?”谢青岚当日知道多半是端敏进宫去向太后和皇帝说明的,但也有些怀疑是褚青萝撺掇,但现在见褚青萝这样,明白多半是端敏一厢情愿了。

    “怎的不是娘?”褚青萝喃喃道,两行清泪婆娑而下,“我要什么,娘就会给我什么,只是她却忘了问我是不是真的想要。姐姐,你知道我的,我不是那样的人,只是现在,我却成了我最不齿的人。”她一边说,眼泪流得更凶了,“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去抢的。表哥、刘肃他半点不稀罕我的心意,可是我还要凑上去,我心中有他有什么用!他心中没有我,就算成为他的妻子,我也只觉得受辱了,况且因为我让他和陆家姐姐失之交臂,他会怎样看我?”

    褚青萝一迈说,一迈伏在谢青岚腿上哭号,她的眼泪那样凶,隔着厚厚的衣物都能感觉到膝上一阵湿意。谢青岚也是无可奈何的抚着褚青萝的发:“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青萝,我知道你心里委屈……”

    褚青萝明艳似火,自尊又强,被刘肃拒绝之后,不说彻底对他绝念,但绝对是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去摇尾乞怜换来成为刘肃妻子的机会。心中没有她的男人,她根本就不稀罕,更不会放下自己的尊严去要求这个机会。

    而端敏疼爱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太疼爱了,什么好的都想给她,只是却忘记了问一问,褚青萝到底想不想要。

    褚青萝哭得心酸,门外又响起了侍女的声音:“郡主,该准备了,切莫误了今晚的时辰啊。”

    褚青萝全身一僵,狠狠咬了咬牙:“我娘呢!你叫我娘来,我有话跟娘说!”又起身擦干眼泪,“姐姐,我根本就不该在娘面前表现出来我对表哥有念的事。”

    *

    端敏来得很快,进门还是素来温和从容的模样,温言道:“如何还不准备?误了吉时,可是不好的。”又看着谢青岚,笑得慈爱,“青岚也是了,怎的由着你妹妹胡闹?”

    “不关谢姐姐的事。”褚青萝叫道,一头秀发披在脑后,“娘,这么些日子,我与娘说过很多次了。今日我再说一次,我不愿意嫁,娘也别逼我了。”

    “花轿都要来了,说什么孩子气的话?”端敏笑道,“快些准备吧,娘来给你梳妆。”

    “娘!”褚青萝叫道,见端敏根本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狠光,右手已经架在了自己脖子上,一把银色的小刀莹莹发光,“娘若是不答应,女儿只有不孝了。”

    “你姐姐还有孕在身,你这样舞刀弄剑,吓到了你姐姐可如何是好?”端敏含笑,半点没有惧怕的意思,上前道,“还不放下,胡闹得没完了是不是?”

    “女儿已经想不到别的法子了,除了死,委实没有别的法子能够让我不嫁到齐王府去。”小刀向脖子压了压,顿时见了血。端敏却神色不变,脸上的笑容依旧那样的处变不惊:“阿萝,你真的要这样?”

    “娘,我只有这个法子了,我不想嫁给表哥!”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了小刀上,一滴一滴仿佛要沁透刀刃。

    端敏笑道:“阿萝,你果然是我的女儿啊,连性子都和我这样像。”她一边笑,一边说,上前,竟是一把握住了褚青萝的手,硬生生的将她的手拉开了,另一只手握住了那把刀刃,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

    谢青岚有孕在身,见端敏手上沁出血来,闻见那血腥味,恶心的厉害,捂嘴没命的吐了起来,赶紧被扶了下去。

    临出门前,还听见端敏温柔从容的话语:“阿萝,不管是死是活,你都得嫁到齐王府去。”谢青岚一怔,挣开扶着自己的侍女,站在窗外听着,声音虽不真切,但端敏说得很慢,勉强能够挺清楚,“你要什么,娘都会给你的。只是如今,就算知道是错的,也只能这样错下去了。因为你是我刘黎的女儿,刘家的威望,整个皇族的颜面,绝不能因我刘黎的女儿而落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端敏公主府外一片喜庆的乐声,齐王府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刘肃一脸死气沉沉的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看得起来十分的不情愿。而褚青萝没有亲兄或是堂兄,只能由一群粗使嬷嬷抬了出来。谢青岚守在门外,见她一身喜服的又盖着盖头的被抬了出来,赶紧迎上去:“青萝……”

    “姐姐,我如今所愿,也不过是下辈子再不要是皇族中人了。”褚青萝淡淡说罢,也就不再停留了。她的神色被遮了个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半点的情绪波动。

    只是那一身大红色喜服之下,谢青岚仿佛见到了已经没有半点活力的心。

    这事怨不得任何人,端敏说得对,要怪只能怪褚青萝是端敏大长公主的女儿。

    目送了迎亲队伍去了,谢青岚也向端敏和褚霄辞行,准备去齐王府看看。端敏只站在垂花门前,笑道:“青岚若是要去齐王府,便替我向淑妃母妃问安吧。”

    她笑得那样美,若不是手上缠着纱布,完全看不出方才的事。谢青岚轻轻颔首:“青岚知道了。”沉默了许久,也不曾动,端敏笑道:“出了什么事?怎的不去了?”

    “没事。”谢青岚摇头,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袭上心间,低声说,“青岚只是觉得,肃哥哥也好,二姐姐也好,或者是青萝,全毁了。母亲是慈母,但是……”

    “青岚。”端敏笑起来,看着她,一双丹凤眼之中比褚青萝圆滑多了,“我母后贤康皇后,在驾崩前与我说了一句,要我记得一件事。”她深深叹了一口气,还是维持着那端庄而处变不惊的笑容,像是看惯了人生百态,“那就是我是大燕的公主,万事以国为重,万事以皇族尊严为重。你明白了吗?哪怕是牺牲掉我的女儿,我都要维护皇室的尊严,不管对错因由,只要赐婚的意思是来自我刘家的皇帝,本宫就必须去维护它。阿萝怨我也好,敬我也罢,本宫都没有回头路了。”

    ☆、第216章

    褚青萝出嫁之后,到了第三日回门的时候,这对新人脸色都不怎么好,虽是强颜欢笑着,但都能看出向端敏夫妇俩敬茶的不情愿。

    因为还在年里,褚青萝的婚礼之后,礼部就开始操办皇帝选秀的事了。而剩下已经斗成了乌眼鸡的世家和士族们继续挖空了心思抓对方小辫。

    而再后来,太后忽然传出染疾的消息,傅家少不能是要人去侍疾的。谢青岚有孕在身,虽不能侍疾,但去看看却是必须的。

    然后很“凑巧”的在懿安宫遇见了刘寻、刘平两兄弟。

    要说这俩,刘寻这人,谢青岚是没有一点好感的,一肚子坏水,偏偏又是个没担当的;而刘平,虽是个笑面虎,但人家是真的有水平的,可不像是有些人。

    和两人寒暄了一阵,谢青岚就进到寝殿去了,见太后病恹恹的模样,想到这人往日给自己穿的小些,谢青岚心中居然有种变态的舒爽,向太后请了个礼,这才假惺惺的问道:“姑母这是怎么了?”

    “哀家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太后淡淡说,“这一病,倒像是大限将至的意思。”又看向谢青岚,招手让她来身边,“你今日才肯来见我,莫不是怕了我?”转头对傅雅道,“阿雅,还不给你嫂子看茶。”

    傅雅点头去了,待她一出门,太后轻轻道:“你也别与哀家打诨,哀家这一病,很多事情看清了不少,皇帝即将选秀了,你是如何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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