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参,字敬伯,泗水郡沛县人。
    与沛公刘邦、舍人樊噲和滕公夏侯婴为少年时代的好伙伴。
    据说曹参曾在加入反秦势力时,被沛县县令所出卖而被捕,差点儿丢了性命,结果被刘邦带同夏侯婴与樊噲劫狱救出,从此结为生死之交。
    直至后来,曹参离乡别井,去了远方做生意,他们就没再见过面。
    得知这事实的两师徒,少有地一言不发的坐上马车,啟程回到褒中。
    一方面是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白费,二爷仍是逍遥法外。同时亦担心那吕夫人问起话来都不知道怎样解释才好。
    果然,他们一步入大殿,就见萧何正陪同吕雉等候着『凯旋』的二人。
    『萧何恭迎两位先生归来。』客套话讲完了,他劈头就问:『未知两位于南郑调查多日后,有何线索呢?』
    『我...我们的调查嘛...其实中间发生了点事故...』姜石一讲到这,萧、吕二人已经脸色骤变,只是基于礼数而忍着怒气。
    『我们没得找到操控那隻怪鸟的人。』虞茴不愿师父一人独自受罪,鼓起勇气的对吕雉坦白。
    吕雉眼神闪烁了几下,又重新把视线集中在虞茴身上,犹如正在想出什么害人的阴谋。她问:『那么...那一桩药童的自杀案呢?真兇另有其人吗?跟怪鸟事件又有何关联?』
    『关联是有的,两桩案子似乎也是同一个人搞出来的,但他是啥子人,又为啥子要这么做,我们俩也不清楚。』她爽快的回答,只想面对上级的质问,婆妈囉嗦的回答更会惹起对方的反感。而更重要的,是要让对方知道自己会尽力解决问题,弥补过失。
    但吕雉并没有任何表示,只听萧何语气严厉的道:『让我们还以为这次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给两位办!谁知连您们这帮自称是啥方士的,原来都只是群废物!』
    若是平日的虞茴,一定会主动还击,但这时面对着吕雉,而且事情牵涉到师父姜石,她不得不收敛脾气,只是说:『我们下次会想办法将功补过的,你们俩放心。』
    『下次?呵呵,你认为我还会那么笨,相信两个谎话连篇的神棍吗?』萧何怒道,吕雉却仍在喝茶吃点心,彷彿觉得事不关己一般。
    『等一下!』这时,送两师徒进来大殿的德銓忽然开口道。
    虞茴心想:『难道他要揭穿他主人?』
    德銓接着道:『其实...是我把重要的证物丢失了,才会导致两位先生查不到真相。』
    『嗯?』『喂,你说啥子傻话?』
    『证物?为何向我匯报的士兵没有提及过?』萧何一下就识破他的谎言。
    『那是因为...那件证物是我找回来的,本...本来想立即交给两位先生检验,但中途...丢失了,我怕被怪罪就没有讲出来。所以除了我以外,谁都不知道。』他汗流浹背的道。
    萧何一听,冷笑一声道:『丢失了?那为何,儂会知道那是关键证物?儂是法师吗?我就当儂真的是,那又何必拿去给他们俩检验呢?为何不直接公开呢?』
    『我...其实...』
    『还有,你现在直接跟我们描述一下那是何证物,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他接二连三地道破德銓的矛盾之处,把他逼上绝路。
    『完蛋了!』虞茴只想自己当初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能成功破案,现在却空手而回,加上委派任务给自己人是吕雉,他们仨会有何下场真的没有人知道,更有可能会牵连到夏嬋,这也是她最担心的。
    正当她已做好觉悟,打算放弃时,竟听吕雉徐徐的道:『证物是你丢失的,那出去领杖一百吧。』
    然后以妖媚的双眼厉着虞茴等人道:『算是小惩大诫。』让眾人鸡皮疙瘩。
    『夫人,这...』
    『他喜欢逞英雄,那就让他逞个够,顺道杀鸡儆猴,压一下女娃的气焰。』她耳语道,使得陷入恐慌的两师徒丝毫听不见。
    『属下领命!!!!谢过夫人!!!』德銓大吼一声,磕了个响头后就握紧双拳的逕自走了出去。
    『好了,两位先生也先行回房间休息吧,免得日后又一下分神,又让部下丢失证物了。到时候,纯粹杖责了事,可服不了眾。』说罢,她就把一块糖糕送到嘴里,一口吞下,彷彿不用咀嚼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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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宅院里,虞茴于无尽的走廊踱步,只担心着德銓的伤势。他领的可是一百杖,别说是一个普通人,即使是她自己这种内功深厚的人也没信心熬得住。
    她想呀想,不经不觉就已经在庭院兜了好几个圈。忽听一阵悦耳的蝉鸣,使她的心怀舒畅了一点。但仔细听清楚却发现这种虫鸣节奏急促而尖细,不是蝉的叫声,而现在亦不是盛夏,因此虞茴的脑海中只得出一个答案:『是蟋蟀?』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一群人的喧闹声,隐约听见他们在讲:『上啊!』『打他!』『你输定了!!』
    她好奇之下探头而出,越过一颗阻挡她视线的灌木,见到不远处的一个凉亭内,一个年纪不够七八岁的小孩正与一群僮僕斗蟋蟀。
    那衣着光鲜的孩童把掌心的一头油葫芦放进盆子内,与对家的那头搏斗起来。只见那油葫芦一下头槌撞得对方倒退了好几步,然后立即乘胜追击,一下飞扑到对方身上,把牠压在肚腹之下不能动弹。
    正当那衣着光鲜的孩童兴奋得鼓掌欢呼时,对方的那一头居然把油葫芦一下甩开,反把牠压制过来,不一会儿,还把牠压得一命呜呼。
    那衣着光鲜的孩童立时暴跳如雷,赏了对家僮僕几巴掌,还把他推在地上当成牛一般骑乘,见到旁边有一根树枝,就用来当成鞭子打在僮僕身上,说着:『臭笨牛!爬快点!』
    虞茴依稀记得之前在吕雉面前治好黄老前辈后,曾在大殿外的花园见过一名姬妾正牵着一个小孩的手,他顽劣不堪,到处捣乱,不管是母亲还是旁边的僕人都治不了他。
    她现在回忆起,就暗想:『这小子是那个刘邦的孩儿吗?所谓穿起龙袍也不像太子就是这种人了。』
    她看得没趣,转头就走,正要拐过一个角落时,忽地砰砰一声,与一个人影迎面相撞。
    虞茴满天星斗的抚抚自己的额头,慢慢尝着地板站起来。看看那个与她相撞的人,只见他落在一大滩烂泥里,弄得一身脏臭。
    『哦哟!!!』他慢慢站起来,又被自己身上沾的污泥臭得几乎作呕。这个人灰发浊睛的,看上去年纪不轻,而且衣冠邋遢的似乎是个老僕。
    『你没得事吧?』虞茴伸手扶起他,又递上面巾给他擦脸。
    他道:『麻烦儂!麻烦儂了!』然后一看清虞茴的样貌后,忽然一怔,问她:『请问,阁下是?』
    『我叫虞茴。』
    『哦!原来是虞先生。失敬失敬!』他马上俯首作揖,并道:『刚才我粗手粗脚的弄伤了虞先生,望虞先生见谅。』
    『没得事。我从小在乡下长大,这种事算得了啥子?反倒是你...』她指着老僕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在这里当奴僕,应该早一点儿回家颐养天年嘛。』
    那老僕一听,就笑道:『呵呵!老夫身体还好,这里的工作,我还做得来。』
    『那你刚才往那一边走,是要去找那个顽皮鬼吗?』
    『嗯?顽皮鬼?先生说的是四公子吗?』老僕问。
    虞茴其实不知道那个小孩是什么公子,只是想既然这老僕这样问自己,那多半是指同一个人,就道:『对呀!那小子简直是个混世大魔王,你对着他一定要小心。』
    『这也没办法了,近日沛公殿下出征在外,调查湖寇,才弄得他常常大发脾气。他爹一回来,一定会好好管教他,不会再让到处他生事的。』
    虞茴却挥着手指道:『这是没得用的。』
    『哦?不知道先生有何高见呢?』
    『你们这样呢,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至圣先师再世,也治不了那小魔怪。』
    『还请先生赐教!』
    虞茴就清一清喉咙道:『我看那个啥子四公子呢,性格好勇斗狠,你越是迁就他,他就越野蛮,越目中无人。唯一可以管教他的方法,就是找个人来教他武功。』
    『可是只怕他学武以后,会变得暴戾乖张呢。』老僕擦擦额上的冷汗道。
    『这就是你妇人之见了。』她身为女性,却用男性的口吻揶揄他。『只要那个教他武功的人武功够高,能让他懂得害怕,他自然听从咯。』虞茴得意的道。
    『呵呵,有道理!有道理!待沛公殿下回来,老奴一定稟告他,让他找先生您作为四公子的老师。』
    『这就是后话了,迟一下我找到那个在汉中作恶的天一道二爷之后呢,可能都赶着要离开了,就算要教也教不了他多少武功。』
    『无论如何,老奴先谢过先生的指点和教诲!』他再次俯首、道谢,然后道:『那我就不打扰先生了。先生请自便。』
    跟那个老奴分别之后,虞茴就逕自走回房中了,途中一直想:『这个老僕为人和善有礼,一定是深得官府的人爱戴才不愿让他回家休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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