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阳叹了口气。
    林琅最近沉默的时间越发长了,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是冷淡态度。
    那件事儿,她过不去也正常。
    徐初阳可以等,等她原谅自己,多久都行。
    但心结积在心里很容易憋出病来,更何况她本来情绪就敏感。
    家里多点人,热闹些,兴许能让她稍微纾解。
    林琅和徐初阳提过分手,很认真的提出的。
    她说:“徐初阳,我们就到这儿吧。”
    徐初阳想要过去抱她,他说小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再给我一个机会呢。
    她给的机会还不够多吗。
    但林琅不想再和他争论,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了意义。
    大约是见她态度坚决,铁了心的要和他分开。
    徐初阳再了解她不过,平日里看着像只沉默寡言的兔子,逼急了便有种头也不回的决绝。
    所以他顺着她,点头说好。
    “分手可以,但你这段时间先别搬走。”
    林琅的眉头因为他后面那句而皱起。
    不等她再开口,徐初阳说:“我知道你现在手上没钱,左右这房子你也出了一半的房租,大不了就当是与我合租,等房子到期再搬也不迟。”
    可能是被这句话动摇,也可能是因为,突然想到了其他。
    林琅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继续住在这儿的提议。
    她眼中的分手,在徐初阳看来却不过是一场在闹脾气的别扭冷战。
    只是这次更激烈一些。
    所以他不能让她离开。
    更加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真的走了,真的习惯了没有他的生活,那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只犟兔子。
    ---
    周硗这会是真的老实了许多,虽然嘴巴还是挺欠,但至少不会让人过于反感。
    过来的人数应该是徐初阳卡死的,人并不多,只有零零散散几个。
    还都是林琅眼中见过几次面的熟面孔。
    有点印象,但不多。
    周硗一进门就往林琅胳膊上看,她今天穿了件卫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他抱臂耸肩,随口调侃一句:“女人还真是水做的,被那么大一块玻璃砸到居然这么快就愈合了。”
    林琅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也懒得理他。
    绕过他便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周硗念念叨叨,说她这人没礼貌。
    徐初阳轻声警告他,再多说一句就自己滚。
    周硗平时嘻嘻哈哈习惯了,徐初阳和裴清术算是难得能够无限忍受他这张嘴的人。
    也是这两人脾气好。
    不过明显还是后者脾气更好。
    至于徐初阳。
    有了女朋友就只知道维护女朋友了。
    周硗觉得没趣,走到沙发前坐下,拿了橘子在那剥。
    不过到底他的女朋友是林琅,还是蒋杳。
    周硗还是很好奇。
    所以......
    门铃响了。
    周硗过去开的门。
    进来的是蒋杳,后面则是裴清术,两个人是在楼下碰见的。
    坐了同一部电梯上来。
    所以。
    周硗把蒋杳也叫来了。
    她脱掉外套,左右看了眼,不知道该放在哪。
    最后只能搭在沙发靠背上。
    刚好徐初阳接完电话从阳台过来,看到蒋杳后,明显也愣了愣。
    蒋杳冲他笑笑:“没打扰到你吧?”
    后知后觉反应起,是周硗在中间搞鬼。
    路过周硗身旁时,徐初阳在他肩上按了一下,很轻的一句:“之后再和你算账。”
    有人提议打麻将,说是上次没玩尽兴。
    难得今天又聚在一起。
    可是家里并没有准备麻将桌
    徐初阳看了眼紧闭着的,林琅的房门。
    她从刚才起就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肯出来。
    想来自己同意周硗的提议,也实在是荒谬行为。
    忘了她是不喜欢这种热闹的,却还企图用热闹去让她心情变好。
    为了让林琅能清净些,徐初阳说小区楼下有家棋牌室,要实在想玩的话,他可以把那包下来。
    周硗第一个举手同意,吃喝玩乐他永远是最积极的。
    举手报完名,他又去问裴清术。
    后者轻笑着摇头,说他不会。
    周硗爽快道:“不会才好玩呢,正好能多赢你点。”
    意图都直接摆在明面上儿了,
    裴清术仍旧是带着笑的,让周硗只管玩,输赢多少都有他来兜底。
    周硗一听这话,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也不再勉强裴清术。
    搭着几个人的肩问他们听见没,待会直接玩最大的,然后自个再疯狂输。
    反正输多少都有术哥兜底。
    这算盘打的倒是一点遮掩都没有。
    人都走了,家里只剩裴清术,还有房间里的林琅。
    徐初阳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裴清术:“你真不去?”
    他摇摇头,声音显出几分沙哑的沉来:“刚陪姑父应酬完,有点累,想先歇会。”
    徐初阳两个姑姑,大姑姑是只顾事业的女强人,对婚娶之事不上心,四十余岁奔五的年纪,还没结婚。
    至于小姑姑,找了个拖家带口的凤凰男。偏偏对方还软饭硬吃,平日里最爱拿乔。
    只是可惜,除了姑姑这个恋爱脑,家里没人瞧得上他。
    这让他每次回了裴家,都只能夹起尾巴做人。
    自裴清术回国之后,他便在他面前百般讨好,还不忘利用他的身份给自己刚开业的公司镀金。
    徐初阳说:“你也别太好说话了,你姑父那个人,不是好的。”
    裴清术笑笑:“知道。”
    哪怕再疲乏,明面上却瞧不出半分。
    他一向都不是个爱将自己袒露在他人面前的性子。
    对人始终露一分,留九分。
    周硗在门口催促,走之前,徐初阳眼神再次放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想再叮嘱一句,又觉得显得自己太过狭隘。
    毕竟是自己的好朋友,倒不至于去趁人之危做挖墙脚的事情来。
    “那不一定,人都是视觉动物,我还真不信这世界上能有哪个女的抵抗得了术哥那张脸。”
    不知是谁先挑起的话题,林琅和裴清术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不会发生点什么吧。
    徐初阳虽然抽烟,但是没什么瘾,偶尔乏累的时候他会来一根。
    最近抽的次数稍微多了些。
    大约是让他烦心的事太多,全部扎堆般过来。
    他在外面抽完一根,眼神总往楼上看。
    从这里正好能看见林琅房间的窗户。
    此时窗帘是拉上的,里面的任何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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