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声凝这话戏谑,但说的却坦然优雅,没有丝毫的情/色在,只是眉峰轻佻一下。
    了呈言轻呼了一口气。
    偏头看了眼车里。
    屏幕里,语音会议还在继续,窗外的雨水拍击着玻璃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雨刮器合着黑色静谧空气中的潮湿气味,都在提醒着了呈言。
    这不是他喜欢的舒适的环境。
    可眼前季声凝的那双眸子却是清亮,白皙赤足上挂着墨绿色的高跟鞋,脚踝转了个圈,像是在他的心窝上挠了一下。
    了呈言不由得倾身向前,呼吸笼在季声凝的脸颊处,手臂微微缩住,浓郁的欲/望喷涌而出,却还是克制着,哑着声的先询问道:“可以吗?”
    季声凝被他看着。
    还是那份冷冷清清的模样,眼眸却红了几分,眼角处有个小小的凹窝,像是小时候留下的疤痕。
    不仔细看很难看清。
    了呈言长得好看,不仅仅是棱角分明如镌刻般的脸型,更多的是从小优渥生活带来的,容貌的精致,眉眼更是淡漠中带着深邃。
    所以这样微小到要贴近才可以看到清的瑕疵,让季声凝心念一动。
    手指不受控制的就想去触碰它,落在了呈言的眼里,像是允诺的信号。
    嘴唇从脸颊挪到了唇畔,吻上,手指拂过季声凝的手臂,直至脚踝。
    指肚有一种隐隐的粗糙,划过季声凝白嫩的肌肤。
    瞬时,一片绯红。
    窗外雨水冲刷,车轮驶过地面,留下印痕。
    季声凝认床。
    了呈言在柏翠郡的这栋宅子虽说是她第二次来,可也总还是不太舒服。
    该做的事情做完,强撑着有些酸软的腿去洗了个澡,就靠在门框处,一边吹着头发,一边懒懒的说着:“我还是回市区,还麻烦了爷辛苦一下,安排个人送我。”
    这姿态,妥妥的把那股子小姐劲使了出来。
    季声凝本就白,卸了妆越发显得幼态,浴室的暖光绒绒的打在脸上,是想让人咬一口的蜜桃感。
    偏偏头发湿漉漉的半搭着,单手插在发间,晃来晃去的,还不时有水滴落下,划过肌肤。
    她穿的是了呈言给她准备的睡裙。
    管家长的短的准备了十几种,她选了最舒服的真丝款,背后露了大半个背。
    晃晃哟哟的,全是诱惑。
    许是因为两个人的关系太过“单纯”,季声凝在了呈言这里意外的放得开。
    了呈言看了她半响,眼底的眸色晦暗,却未表露出情绪,只是懒散散的靠在床上,随口应了句 ,“一会儿我送你。”
    “都这么晚了,让助理就好。”
    城郊老宅回市区要大半个小时的路程,一来一往的,若是第二天还有工作,了呈言怕是不用睡了。
    “心疼我?”
    季声凝看了眼斜躺在床上,半/裸着上身的男人,不着痕迹的移走了目光,轻咳了一声,“当我没说。”
    他们俩之间,用心疼这个词,未免太亲密了些。
    了呈言径直起了身,拎了件衬衣就套在了身上,单手系了两个扣,赤着脚,两步就走到了季声凝的面前,抬手就把她的吹风机拿了过去。
    手指的力度适中,指腹宽厚,揉搓在头皮上,让季声凝舒服的呼了口气。
    作为床伴来说,了呈言真是个完美的选择。
    器/大/活/好不粘人,温柔多金颜值高。
    当然,也仅限于在某件事情的时候温柔。
    季声凝见过他狠厉冷漠的模样,所以更不曾给这份温柔注入什么莫须有的幻想。
    她始终记得十六岁的时候,她路过高三理一班门口时,了呈言冷笑着,眼眸低垂,不屑的说着,“呵,联姻,笑话。”
    彼时了家、季家最为鼎盛,他却也不屑分她半分眸光。
    哪怕在两个人彼此都酒后有些冲动的第一次后,季声凝提出就当未曾发生过。
    了呈言也只是扬了眉,带着三分戏言三分真的问她:“那季小姐对我可还满意?”
    “若是季小姐对我还满意,我单身。”
    所以季声凝对这份关系的定义非常的直白简单。
    成年男女,各取所需。
    回市区的路途不短。
    凌晨两点的街道空旷,稀稀疏疏的几辆大车穿行而过。
    了呈言亲自开车,快但也稳。
    说起来,这还是季声凝第一次坐了呈言开的车,跟她想象中的有些许不同。
    她最开始还以为,他会像潘坤他们一样,开的野。
    了呈言换了件白色的绵柔衬衣,配了条丝质的黑色长裤,头发已经被夏夜的风吹干,有些细软的趴在额前。
    他的侧颜一向好看,是弧度窄收却又流畅的下颌线,眼睛深邃,鼻梁高挺,月光和路灯影影绰绰的映衬下,莫名的让她想起了16岁时见过他的模样。
    倒也不算是什么特殊的交集。
    北青这个所谓的上流圈子不大,培养孩子的路数也大多一致,市内的顶尖名校度过高一基础阶段,然后留学镀金,最后回国接手家族产业。
    所以但凡上数两代都是名门的,几乎是一路校友到最后的。
    了呈言是从一入学就备受关注的存在。
    了家的背景配上少年贵气,单单篮球场上一个抬手,都能引来无数女生的惊声尖叫。
    谁能抵得过青春期这样的少年。
    那时候孙一冉花痴,调侃说过,了呈言这双眼,若是认真看了谁,一定是让人毫无理由沦陷的深情。
    很不幸,季声凝偏巧就被注视过。
    具体的场景她已经记不太清,大抵是某次学校活动现场,被迫主持全场的她跟代表发言的他被安排在了同一候场室。
    彼时季声凝刚刚高一入学,了呈言已经是高三在读,准备出国。
    季声凝却记得少年清贵雅痞,斜躺在休息室的沙发里,一身黑色西装却被他把衬衣领口解开,扯了领带,跟朋友打着电话,闲聊着这场无聊的活动结束后要去哪里打球。
    现在想来可能不过是偶然的意外,两个人眼眸相撞,就撞得她情窦初开,小鹿不宁。
    整整一年的日记里都是他,哪怕后来听到他如此不屑的评判她,也还是没有抑制住少女的情思,只不过后来留学时,特意选了跟他相反的欧洲。
    这才断了年少时那份懵懂的暗恋。
    现在兜兜转转成了这样的关系,倒也绝妙。
    季声凝想的多了,就有些迷糊的犯困。
    头靠在窗户上,半梦半醒的
    隐约听到了呈言说了句什么,不太清楚,迷离的很。
    倒是“没良心”三个字清晰一点。
    不过季声凝没当回事,这话肯定不会是说她。
    许是跟谁打电话,调侃的话术罢了。
    作者有话说:
    了呈言:你还真是个小没良心
    季声凝:????
    继续送红包!
    第五章
    季声凝在市区的这套住宅,是她从国外读书回来后买的。
    她十七岁出国,二十二岁回国,此时季烁已经成人,再回老宅住,总觉得别扭了些。
    于是季巍澜出钱,给她在方园买了套大平层。
    将近三百平的城市风景房,供她一个人居住,也算是配得上她季家大小姐的身份。
    门口的安保系数高,季声凝原以为需要与工作人员说明一番,却没想到了呈言的车径直驶入。
    显示牌上赫然写着:业主车辆。
    季声凝倒也不吃惊,北青市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方园作为最顶奢的小区,了呈言怕拥有的都不止一套。
    据说北二巷那些金贵到令人咋舌的四合院里,了爷也拥有不止一栋宅子。
    车辆停在了楼下。
    季声凝拿着手包下车,背脊挺直,眸色淡淡的挥了挥手,“谢谢了爷。”
    了呈言轻颔了一下首,抬眸看了眼已经全都暗掉的高楼,“几楼?”
    “22。”
    他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说罢便开车离开。
    季声凝等到车子消失在马路尽头,这才上了楼。
    到家已经临近三点。
    反倒是睡不着了。
    干脆开了瓶酒,窗帘大开,180度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夜景灯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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