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姬默默看着他,他的动作非常熟练,像是在做一件早已经习以为常的事情。
    “这个人……好像是刘财主的儿子。”萧千夜这才走过来,神色微动,惊讶的道,“大哥你可有印象,洛城的那个刘财主,不久前他运了一批商品到天域城贩卖,谁知道在过东门的时候被禁军守备拦下来的,为了这事镜阁还和禁军起了些冲突,是公孙晏亲自出马才摆平下来,后来刘财主就顺势就让自己的儿子私下里给公孙晏拿了不少好处,来的就是这个人。”
    “哦……有印象,不过你怎么这么清楚?”萧奕白这才想起来这个人的身份,好奇的追问,萧千夜轻咳一声,解释道,“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我正好因为天释蓝歆的逃脱案被临时调回了帝都,你知道的北岸城事件正好赶上海市蜃楼的集会,我是为了以防万一特意去找了公孙晏了解情况,然后这家伙上门行贿……咳咳,上门送礼的时候就正好被我撞见了。”
    萧奕白脑里有些不好的预感,托着下巴沉思道:“刘财主算是洛城的大财阀了,生意遍布四大境,人脉也非常的广,禁军没理由把他儿子也抓去做实验吧……”
    他随后扭头看了一眼插在树上的银箭,心里咯噔一下大跳过去检查,那一箭力道极大,几乎是整只箭身都打进了树干里!
    “财阀家的儿子应该不会武功吧?”萧奕白低声喃喃,萧千夜在尸体上仔细摸索寻找,正色道,“没有带其他的装备,若是空手投掷能有如此力道,那他可真是被帝都改造成了了不起的怪物。”
    “森林里不安全,让炽天带路吧。”凤姬一声令下,凤凰的羽翼豁然展开,顿时灰暗的森林上空被漫天流火覆盖,宛如朝霞。
    “虽然帝都的‘眼睛’暂时失明了,可是凤凰的火光,可是正常人的眼睛都能看见的。”凤姬若有所思的提醒,嘴角却微微上扬,有几分期待。
    “有得必有失嘛。”萧奕白无所谓的耸耸肩,率先跳了上去。
    “我们也走吧。”萧千夜拉住云潇,雪瑶子忽然凑了上来,贴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低低笑道,“我就不跟着你们凑热闹了,军阁主你可要保护好她,否则呀……你这辈子不会遇到这么对你好的姑娘了,嘻嘻。”
    神守哼起小曲,对着炽天羽翼上的凤姬用力的挥手道别。
    炽天凤凰带着几人飞起,萧奕白不敢放松警惕,仍是用灵术掩去了身形,再看脚下的冰川之森深处似乎还有不少窜动的人影。
    “如何?”凤姬莫名转向萧千夜,问道,“和你的那只白色大鸟相比,有什么不同吗?”
    “嗯?”显然没想到对方会忽然这么问,萧千夜竟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道,“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凤凰的速度要更快一些罢了。”
    “你的那只大鸟呢?”这才想起来那只白色的鸟儿一直不见踪影,凤姬好奇的追问,萧千夜眉峰一耸,担心的道,“我也不知道,自从在泣雪高原让它往南边飞走之后,它就一直没有回来找我。”
    “哦……这样啊。”看见他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心,凤姬微微动容,想了片刻,“你对待普通人还不如对待一只鸟儿上心吧?呵呵,一会落地之后我命其它的鸟儿去帮你找找吧。”
    “多谢。”萧千夜不由望了她一下,发现凤姬面容温和,和之前所见判若两人,依稀的记得在万灵峰顶,凤火击碎他脸上面具的同时,凤姬几乎是在瞬间就将他逼至悬崖边缘,而碧落海一战,这个女人甚至单手就将巨鳌拉出了海面,那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恐怖力量,无愧百灵之首的称谓!
    然而,当她一心想救一个人的时候,又能放下所有的身段,甘愿和人类的太子合作,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自己。
    萧千夜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心底泛起奇怪的思绪——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就算强如凤姬,说到底也还是个女人。
    “你笑什么?”凤姬察觉到这一丝与众不同的笑意,莫名有些不适,没好气地质问了一句。
    “没什么。”萧千夜避开她锋芒的目光,赶紧望向了别处。
    “一定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云潇凑了过来,掰过萧千夜的脸庞笑嘻嘻的补充道,“姐姐,他从小就这样,只要想着什么怪事情就一定会故意挪开目光。”
    “我也觉得。”凤姬轻声笑了一笑,萧奕白尴尬的咳了几声,训道,“我们现在可不是去玩的,你们都给我紧张一点啊……”
    “你放松些。”凤姬反驳了一句,淡淡的安慰道,“别一直在炽天的背上来回打转了,再怎么快等到帝都境内也得要正午之后,与其一直这么踌躇不安,倒不如坐下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也很重要吧?”
    “我……哎。”萧奕白只好听话的坐下来,没等他坐稳,忽然身体深处猛然一抽,萧奕白赫然捂住胸口,脸上煞白。
    “大哥?”萧千夜一惊,不等他说什么,萧奕白扬手打断了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低道,“是明溪……他在找我了。”
    他用力闭上眼睛感知,在遥远的帝都,分散的一魂一魄绕着玉扳指轻轻旋转,明溪太子沉着冷静,走出了封心台和画舫上的高成川遥遥对视。
    第一百零一章:技高一筹
    星罗湖吹起闷热的风,在湖的对岸,左大臣手持墨阁副令,已经和禁军总督高成川僵持了几个时辰。
    高书茫和慕西昭分两侧守在湖边,既不能违抗总督的命令,也不能对左大臣失礼,这两人皆是帝都举足轻重的高官,稍有不慎,后果绝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然而继续僵持下去显然不是办法,太子殿下已经被惊动从封心台走了出来。
    高成川在画舫上对着下方的明溪太子微微拱手行礼,虽看起来很有礼貌,语气却是毫不掩饰的傲慢:“殿下近日身体抱恙,湖边风大,还请您先回屋里歇息,外头这些繁琐的小事情不劳您亲自费心,让老臣代为处理就好。”
    “可是左大臣求见?”明溪太子不怒而威,也没有理会高成川的说辞,他伸手指了指湖对岸,冷道,“按照帝都规定,左大臣持有墨阁副令,可以在任何时候不受任何阻挠的求见我,左大臣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若是他亲自带着副令来见我,那必是极为重要的事情,高总督擅自阻拦,是自愿承担误事的后果吗?”
    果然这句话一出来,即使是手持重兵的高成川也不由得掂量了几分,这的的确确是写在法令中的规定,是墨阁特权。
    原本陛下将太子殿下移居封心台找的就是修缮行宫为借口,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那就是软禁禁足,但陛下偏偏没有明说,他也不能做的太过分,如此一来左大臣手持墨阁副令要求见太子,他确实是没资格阻拦。
    “请左大臣上船一见吧。”明溪太子根本没给他考虑的时间,嘴角冷哼,看似随意的命令,“将船梯放下来,再去对面请左大臣上船详谈。”
    “总督大人……”高成川身边的下属不敢轻举妄动,连忙小声的唤了一声,犹豫道,“殿下要放船梯,您看……”
    “殿下都下命令了,你还能不放?”高成川冷哼一声,下属连忙小退到船边,招呼众人将折叠的长梯架好,高成川率先走下去来到明溪身边,弯腰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劳总督大人了。”明溪太子眉眼含笑,看不出来有丝毫紧张,高成川寸步不离紧跟着太子的步伐,再度回到船上之时,船板上已经迅速摆好了椅子,守卫们分成三列在一旁守着,另一边,一只稍小一点的画舫自星罗湖对岸划过来,两边的守卫相互打着手势,这边将船梯放了下去,那一头接好架牢,左大臣公孙哲沉了口气,大步跨上。
    明溪太子不经意的扫了一眼,高书茫和慕西昭一左一右跟着左大臣,而高成川则一直笔挺的站着自己身后。
    “呵……”他无声轻笑,这般严阵以待的架势,难道是怕一个文臣在重重包围之下把自己劫走吗?
    左大臣显然也知道眼下这幅样子一定另有隐情,陛下忽然下令修缮太子行宫以备大婚,但是却迟迟没有公布未来的太子妃是什么人,甚至还把太子移居到了最不合适的封心台,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对父子之间怕是起了什么矛盾,但是也无人敢真的去询问调查这些事情,如今连他手持墨阁副令要求见太子都被禁军强行阻拦这么久!
    若不是太子主动开口,只怕高成川真的是要违抗法令阻拦他吧?
    高总督是陛下心腹,是协助他夺取天下的第一功臣,就算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十之八九也会不了了之,也难怪高总督敢不顾法令如此目中无人。
    想到这里,左大臣将墨阁副令呈上递给明溪,然后双膝跪倒,重重的磕头:“太子殿下,老臣有要事上报。”
    “左大臣这是做什么?快请起。”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明溪太子下意识的站起来扶了一把,然而左大臣纹丝不动,从怀中取出那封举报信,咬牙切齿的道:“老臣管教无方,竟养出如此逆子!不仅贪污枉法、行贿受赂,还私扣各地进贡皇室的珍品!老臣无颜面见陛下和殿下,一切责任后果,请殿下依法查办,老臣绝不为此逆子求情!”
    “这是……”明溪太子眼眸微动,自那一日将风魔的调配权交给公孙晏之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公孙晏要做什么、又已经做了什么其实并没有提前和他商量。
    但是自己是毫无预兆的忽然被软禁封心台,公孙晏一定是察觉到了暴风雨即将到来,不得已提前做了最坏的打算吧?
    “这是来自四大境、三大城,一百二十家商行的联名检举信。”左大臣不敢抬眼,他将头深埋下去,犹豫了许久,然后接道,“这封信是老臣今早收到的,所以老臣第一时间就到封心台求见您,只是被高总督的阻拦到现在。”
    “今早……”明溪太子默默思索着左大臣的话,其实有些将信将疑,在打开信笺的一瞬间,有一丝绿光不经意的钻进他手指上的玉扳指中。
    明溪不动声色的看完了整个信,那丝绿光带着蝶谷的特殊冥术,将公孙晏的安排细细的在太子脑中念起,太子沉默着顿了一会,然后将信笺递给高成川。
    “好惊人的数目呢!”高成川眯着眼睛,嘴里也是发出了惊叹,老人的眼神如同一把雪亮的利剑直逼左大臣,冷声质问,“这可真有意思了,这些金主财阀应该知道左大臣您是镜阁主的父亲吧?怎么还敢把这种举报信交给您处理呢?他们就不怕被您中途扣下来,不仅一点好处捞不到,反而还得罪了镜阁主断了自己未来的财路?”
    “这封信本来应该是直接交给太子殿下的,但是殿下已经几日没去墨阁,这才转交到了老臣手里。”左大臣自然早就猜到会遇到这种询问,不急不慢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想来是逆子从中中饱私囊太过,让这些金主财阀叫苦不迭忍受不了,这才联名写的这封举报信吧?”
    “也对,商人嘛,唯利是图才是硬道理。”高成川无法反驳,嘴角勾出奇特的微笑,“左大臣真是大义灭亲,这种东西交上来可是会要了您公子的性命啊!说起来……您的公子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左大臣冷静的抬起头,直视高成川尖锐的眼神,正色解释:“这封信可能已经在殿下的桌案上放了几天了,他似乎是提前察觉到了什么风声,昨天和我一起回家之后,今早上已经不见人影了。”
    高成川蓦然咬了一下嘴唇,左大臣的话明显不可信,可偏偏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明溪太子已经在心底理清了头绪,他不动声色的望向禁军的队长,淡道:“高书茫,驻都部队可有见过公子?”
    高书茫瞥过太子的眼睛,又看见叔叔正严厉的盯着自己,他感到锋芒背刺,有几分紧张的道:“回殿下,今晨换岗的时候曾听守卫说起见过公子,不过那时候已经过了内城的门禁时间,公子经常误了时间被困城内,守卫也没仔细询问,左大臣,您刚刚说公子昨夜是和您一起回家的吗?可按照属下得到的汇报来看……公孙公子昨天应该是在内城休息没有回家吧?”
    “是回去之后又折回来了吗?昨夜祭星宫还遭遇了入侵,不会也和公子有什么关系吧?”高成川有些意外,高书茫一听这话吓的冷汗直冒,连忙道,“总督大人,城门的守卫没有上报有人门禁之后返回内城的事……”
    “谁说他一定要走城门的,蠢货。”高成川骂了一句,抬手指向远方,冷哼,“内城城墙不过二十米高,身手好一点的直接翻墙也不是什么难事吧?不过,左大臣,您的公子会武功吗?”
    “这……应该是不会吧,老臣从没见过他用过武艺呢。”左大臣镇定的接话,此时太子轻咳一声,中断了两人的猜测,道,“若是信笺内容属实,此等数量确实够他脑袋落地了,不过他毕竟是我一手提拔的镜阁之主,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也有责任,按照帝都法令,三阁易主需要得到父皇首肯,双极会亲书,此事让我亲自去和父皇请罪吧。”
    “太子殿下!”高成川一惊,立马明白明溪太子的言外之意,连忙阻止,“陛下近日一直把自己关在圣殿,似乎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您还是、还是别去打扰……”
    “打扰?”明溪太子眉峰一挑,金色的眼眸让高成川瞬间寒从心起,“父皇若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身为臣子难道不应该主动为他分忧解难吗?总督大人所言的打扰又是什么意思?”
    高成川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被年轻的太子摆了一道,这分明是要借着镜阁突变为借口离开封心台啊!
    他咬了咬牙,心里烦躁的很,如果说陛下暗中抓捕萧千夜只是为了四境安稳,那么明知太子有异心还是选择如此隐晦的手段就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果然还是被温仪那个女人迷了心智,只要和那个女人扯上关系,陛下想对付太子就永远无法放手一搏。
    高成川脑子转的飞快想阻止明溪太子,但见太子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道:“换成别的事我也不想打扰父皇,可三阁易主不是小事,高总督若是不放心,大可和我一并前往圣殿面见父皇,如何?”
    “三阁……易主?”高成川若有所思的重复,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又吃惊又紧张的望向明溪太子,果然那个人也正在笑容饱满的看着自己,但是那样的笑显然另含深意,让三朝元老高成川瞬间手心冒出冷汗。
    太子殿下口中的三阁易主,到底是指三阁之一的镜阁,还是指的军、镜、墨三阁!?
    “劳烦高总督带路了,趁着天色还早,还能好好谈谈。”明溪太子眼里忽地浮出了一丝怪异的光泽,看着阴云密布的帝都上空,看似抱怨的唠叨着,“这场雨好几天了一直下不下来,连刮个风都是让人心烦的闷热,着实是不舒服,高总督觉得今夜能下雨吗?”
    “恐怕是一场暴雨呢,殿下可要准备好雨具,莫要淋湿了伤身体。”高成川话里有话,也不戳穿,太子笑了笑,摆手,“总督大人请。”
    画舫朝着湖边缓缓划动,漆黑的水下泛起涟漪,高成川闭上眼睛,一个声音自心底传出,径自传到了身边慕西昭的耳里——“缚王水狱,十殿阎王,速开。
    星罗湖对岸围满了禁军的士兵,如临大敌一般严阵以待。
    高成川率先走下船梯,命令道:“西昭你留守封心台,书茫随我一同护送殿下去圣殿。”
    “是。”慕西昭眼角扫过高成川,老人的眼里带着捉摸不定的神色,眼珠微微一斜,一个古怪的声音自脑中擅自响起:“盯着缚王水狱,不许离开半步。”
    慕西昭惊出一头冷汗,连忙低头领命,又震惊地望向漆黑的湖面,这明明是一个人工湖却深不见底,所有的光芒映照在水面上都会瞬间被吸食殆尽,缚王水狱的底层是处理尸体的地方,那些遗骨经过特殊的方法会被撵成粉末然后排入湖中,因而就算湖水看起来一尘不染,水中也永远汹涌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气。
    缚王水狱不仅仅是关押重犯的地方,也是泯灭人性,做着各种残酷实验的地方,总督大人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不需要开口声音就能直接穿过自己的脑子!
    高成川走了几步,守卫们大气也不敢出,只见老人四处张望了一会,这才回头对明溪太子说道:“请殿下稍候片刻,老臣让人去准备马车……”
    “这不是有马吗?”明溪太子指着身边的战马,笑道,“我虽然不是习武之人,区区一匹马还是能轻松驾驭的,总督大人尽管在前面带路就好,不必再费心思去调车过来,哦对了,左大臣先回去墨阁等着吧,晏公子一事等我上报了父皇,还需要双极会做最后的决定,若是公子当真有罪,我也决不会姑息,到时候就只能请左大臣包涵了。”
    “殿下客气了,秉公执法本就是应该的。”左大臣双手抱拳,弯腰行礼,明溪太子这才翻身上马,高成川冷哼一声跟上。
    第一百零二章:因缘劫
    自城南出发到沿着中轴线一路直走,在进入圣殿之前会经过城内的宫门,此时星圣女已经早早的来到宫门处等候。
    “咦……”高成川眸间一动,见星圣女肩上的黑猫跳了下来,学着人的模样对着明溪太子拱手行礼,然后尖声尖语的道,“陛下已在圣殿顶端等候太子多时,请高总督在此留步,陛下已派特使前来迎接。”
    “特使?”明溪太子诧然低首,翻身下马,星圣女悄然往旁边让开了道路,枯木的手从宽大的法袍下伸出指了指身后广阔的圣殿底座,吟笑中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气,“太子殿下,请——”
    明溪太子不动声色的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圣殿的底座非常宽大,自东至西足足有近千米,但是此时留守在此的禁军守备却非常少,甚至高成川都被星圣女阻拦在了宫门处,这到底是来了什么不能见人的大人物?
    他抬头往上望了一眼,目光所及之处就是将圣殿一分为二的那条金色光线,再往上视线会被特殊的灵力阻止,而这道线的位置名为“圣台”,是接见重臣、来宾的场所。
    在底座的中心,是军械处制作的机械云梯,乘着它可以到达圣台,而继续往上则需要顶处的机械云鸟来接。
    “哼。”明溪太子无声冷笑,大步上前,底座的士兵们为他拉开了殿门,但是没敢继续跟进来。
    中心的机械云梯是早就准备好的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云梯上,在见到明溪太子的刹那,他静静的笑了一下,礼貌的将手放在胸口处,低头,然后微微弯腰行礼。
    “你就是父皇的特使吗?”明溪太子脸色蓦然变了,皇室特殊的感知力在这一瞬间敏锐的捕捉到面前男人身上莫名的火焰气息,甚至连拇指上的玉扳指也因此微微一颤,云梯上的男人轻笑一声,示意太子殿下先走上来,然后接下话,“我确实是受陛下之邀特意在此等候您,毕竟这种机械云梯正常上升需要大半个时辰,可不能让陛下等这么久,您说是不是?”
    “你能让它不正常?”明溪太子镇定的走上云梯,在靠近之后,他赫然发现这个男人的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火光,他不动声色习惯性的拉住扶手,对方点点头,将一只手放在旁边用于拉动云梯的铁索上,顿时火色的灵力自他手指处蹿出,然后火舌沿着铁索一路攀爬,不等太子反应过来,他的另一手轻轻扣住了明溪的肩膀,低道,“殿下站稳了。”
    话音刚落,云梯开始向上迅速攀升,那些火光仿佛是有了生命,将整个云梯包围在中间,托举着它飞一般的上升!
    明溪太子稳住震惊,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身边的火焰——是冰凉的,虽然看起来烧的很旺盛,但这种火焰是冰凉的!
    灵凤之息!
    明溪太子用力咬牙,父皇的特使竟然是灵凤族的人!他的脑子转的飞快,迅速就想起公孙晏利用八荒琉璃司星仪的副仪偷窥祭星宫的时候,曾经见过星圣女领着一个陌生人,就是这个人打开了凤姬写下的远古海魔封印,才造成了北岸城海啸事件,让十万人葬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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