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蕴干笑着,“你怎么知道?”
    江峋勾起唇角:“也是我们这行的?”
    “不是,他是搞房地产的。”
    “做销售吗?”
    总不能说是执行总,毕竟江峋和匡延赫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更准确些说,匡延赫应该属于江峋想要发展的那种人脉。就像许董一样。
    唐蕴小小地“嗯”了一声。
    江峋:“那肯定很漂亮,下个月团建的时候带出来一起玩。”
    唐蕴的笑容更干涩了:“我回去问问看他的意思吧。”
    他的电车内饰简约,要是手机放在中控台上,很容易在急转弯时飞出去,所以唐蕴习惯性地将手机摆放在平板下方,那个可以无线充电的凹槽里。
    这个习惯动作养成太久,以至于他都忘记手机只要连接充电源,屏幕是会自动亮起的。
    江峋扫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又扫了一眼,最后伸手拿起来定睛细看。
    “这就是你处的对象?!”
    唐蕴抿着唇,点点头,有点尴尬地接过手机:“其实也挺漂亮的,对吧。”
    江峋很头痛,又完全无可奈何的样子:“团建别带过来。”
    *
    唐蕴回到家,匡延赫刚好在客厅收拾东西,法典已经打包进猫包,匡延赫笑了一下,张开双臂迎接他。
    唐蕴走过去抱抱他:“哥哥,我们的关系被我师父知道了。”
    “嗯?”匡延赫看着他,“你说江律吗?”
    “对啊,今天在车里不小心被他看到屏保了。”唐蕴觑着匡延赫的脸色,还好,并没有什么波澜,“你们的关系算熟吗?他应该不认识你爸妈吧?”
    “不认识。”
    唐蕴放松下来:“那就好……我以后会当心一点的,工作的时候不会带那部手机了。”
    但那样的话,也就没办法及时回复私人消息了。
    匡延赫那晚偷偷更改两个人的手机壁纸时,其实考虑过会有被周围人发现的风险,他先前从来没有做过这样大胆的举动,因为他脑海中始终有个观念,一段恋爱要是影响到了工作,影响到集团名声是极其可怕的事情,是他失败的体现。
    他也不知道这样的观念是如何形成的,又是何时形成的,也许就好像是女性被老一辈的婚姻观反复洗脑一样,他父母的一举一动也在无形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个观念从小根植于大脑,他没意识到有什么问题,更是从未想到过摘除。
    以前和前男友吃饭,他会定独立包间,走在路上不会牵手,不会发照片秀恩爱,更别提在办公室里面做一些逾距的荒唐事,他的前任也因此责怪过他,说他是海王,从来没有认真地对待过俩人的感情,把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看得高于一切。
    匡延赫在这段感情结束后,认真地进行过反思,所以到唐蕴这里,他做出了一些改变和尝试。
    “没关系,看到就看到了,咱俩的社交圈不重叠,只要不是被我下属们看到就行了。”匡延赫问,“你会介意被同事看见吗?”
    唐蕴摇摇头。
    “我师父什么世面没见过啊,”他笑着说,“他还关心我俩谁追的谁,谁是1。”
    匡延赫明知故问:“谁是1?”
    “当然是我了。”唐蕴努了一下嘴,毫不心虚地说。
    匡延赫眼角笑意更深,含着一丝宠溺:“你用什么做的1?我怎么不知道。”
    “用嘴做的呗!”唐蕴拍了一下匡延赫西裤上的拉链,理所当然地说,“你就说我服务你的时候,你爽没爽到吧,想不想要下一次?”
    匡延赫为他的诡辩功力鼓起掌:“唐律师这口才真是了不得。”
    第七十章 动产
    收拾完行李已经不早了,唐蕴原本想和匡延赫出去吃饭,但法典是第一次出门,再加上这家伙胆子小,在猫包里一个劲叫唤,无论怎么安抚都没有用,唐蕴实在不放心把它丢在车里,就先和匡延赫回家了。
    上了楼,拉开猫包的拉链,典典终于不叫了,小脑袋伸出猫包,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等了一会儿,它才慢慢吞吞地从里面爬出来。
    因为害怕,它的耳朵向后弯折,后背压得很低,几乎匍匐前行,最后钻到窗帘后面把自己藏起来,浑然不知半截尾巴还露在外面。
    唐蕴忽然想到,它第一天到家也是这个德行,躲在茶几台面和柜子的空隙里不出来,还是匡延赫用羽毛把它勾引出来的。
    那时候他还觉得匡延赫是个高不可攀的甲方。
    “又在偷笑什么?”匡延赫从电梯里搬出好几袋猫砂和猫粮,陆续塞进柜子里。
    “没什么,觉得你干活的样子很帅。”
    匡延赫配合地接茬:“那没办法,不干活怎么请得动你这尊大佛。”
    唐蕴推着行李上楼,找到匡延赫的房间,却被告知:“今晚我们不住这边。”
    唐蕴一愣:“啊?为什么?”
    匡延说:“里面我让人重新粉刷了一下,等透透气再搬进去。”
    “为什么要重新粉刷啊?”
    唐蕴很好奇地推开房门,只看一眼便寻到了答案。
    匡延赫不仅找人给墙面改了色,连家具、地毯、窗帘和四件套也一并换成会让人感觉到清爽治愈的色调,而不是之前黑黢黢的一片。
    “你说梁颂家的装修都是你弄的,那我感觉你应该喜欢这种调调。”
    唐蕴坦诚道:“是比之前那个顺眼多了,我很喜欢。”
    他直挺挺地向后一倒,身体在柔软的床垫上回弹了一下,新换的床单,清新的颜色,清新的味道,匡延赫见状,也跟着躺了下去。
    只是这次不止是手背贴手背,匡延赫的小手指勾了勾唐蕴的,唐蕴同他十指相扣。
    俩人相视一笑。
    唐蕴感觉这一幕很美好,是他想象中的,爱情的样子。
    “要是我们一辈子都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匡延赫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些:“为什么不会?”
    唐蕴轻叹一声:“因为时间好残酷,它会改变很多东西,包括情感,无论你怎么守护,还是无济于事,可能在一起久了,你我之间,更多的是亲情而不是爱情。”
    匡延赫则持相反的意见:“你每天和我做爱还会觉得我是亲人吗?”
    “那等老了做不动了呢?”
    “我身上能用的东西又不是只有一样。”
    “污言秽语!”唐蕴捂住脸,表示不想听下去了。
    匡延赫家一共有三层,顶楼一般用来宴客,厨房、会议室、棋牌室、房间、露台、书房,该有的配置都齐全,但看起来鲜少有人居住,干净得像五星级酒店。
    唐蕴一边参观,一边感慨:“你这好大,阿姨打扫起来肯定超级累。”
    “这层清理的次数没有楼下那么频繁,我这人没有洁癖,眼睛看得到的地方,没有明显的灰尘就行。”匡延赫想到什么,“你晚上要直播的话,可以随便选一间喜欢的房间,我让阿姨把所有没用的东西先撤掉。”
    唐蕴说:“不用那么麻烦啦,我随便在哪都可以播。”
    匡延赫想了想:“那就底楼的书房?那边光线比较充裕,直播累了你还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南向那边有片花园,每个季度开出来的花都不一样,跟油画似的,你应该会喜欢。”
    “那就楼下好了。”
    收拾好东西,他们一起下了楼,唐蕴想看看法典的情绪有没有好一点,拉开窗帘,没看到它的身影,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
    梁颂的大平层就三个房间,很容易找,但到了匡延赫家找起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唐蕴一边喊着它的名字,一边用逗猫棒和猫条勾引,小家伙还是不愿意出来。
    “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唐蕴找得有点累,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先把它关在一个房间里熟悉熟悉了。”
    “第一次出门,有点胆小。”匡延赫安抚道,“放心吧,我已经把所有的门窗都关起来了,它跑不掉。”
    唐蕴往法典的饭盆里倒了点吃的,放置在墙边,然后和匡延赫一起进书房,琢磨用哪面墙当直播间背景比较吸引人。
    “要不就书柜吧,大气,显得我博览群书。”
    匡延赫的眼里都含着笑:“好,那我来把我的书桌整理一下。”
    唐蕴:“你要搬去楼上吗?”
    书桌是定制的,一米四的宽度,一米八的长度,两个人一起办公绰绰有余。匡延赫想了下,问:“你会介意我和你面对面办公吗?我尽量不发出声音。”
    唐蕴立刻拒绝:“不要啦!在你面前跳舞我会觉得很羞耻,还会笑场。”
    匡延赫笑了:“那你戴着猫耳朵搔首弄姿的时候怎么不会尴尬?”
    “那能一样吗!”
    话音刚落,只听客厅里一声巨响,像是什么玻璃制品被打碎的动静。
    “完了完了完了!”
    一定是法典在搞破坏,唐蕴放下支架跑出去。
    果不其然,法典把客厅里的一个花瓶打碎了,瓶里还养着鲜花,此时水和花瓣还有陶瓷碎片混在一起,简直一片狼藉。
    法典缩着脑袋躲在沙发的角落,好像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觑着唐蕴的脸色。
    “兔崽子!一会儿收拾你!”唐蕴转身问匡延赫家里有没有笤帚和拖把。
    “我来弄吧。”匡延赫蹲在地上捡碎片,瞅了一眼唐蕴说,“帮我去找个空盒子。”
    “哦好!”
    碎掉的花瓶很漂亮,如果要形容的话,就是花瓶届高贵的白天鹅,即使是碎成了十多片,依然能从纹路中感受到它是精雕细琢的作品,而不是流水线产物。
    再加上是出现在匡延赫家正厅的,估计价格不菲,于是唐蕴问了句:“你这花瓶在哪儿买的啊?”他想回头再买个一样的赔给匡延赫。
    然而匡延赫很容易就看破他的心思。
    “没事,碎了就碎了,说明它的寿命到了。”
    看到那些被丢进盒子里的残片,唐蕴还是感到很自责。
    他的朋友圈里有好几个家装设计师,他凭借着记忆,大致画出了花瓶的颜色和轮廓,发布了一个匡延赫看不见的朋友圈动态。
    第二天中午,一个专门搞艺术策展的朋友评论了他。
    【你画得还挺艺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邱园老师的作品,】

章节目录

衣冠之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PO文屋只为原作者陈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陈隐并收藏衣冠之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