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问题丢给了顾歙,傅新桐也跟着将目光放到了顾歙身上,温覃这厮玩儿上瘾了,就看顾歙要怎么对应了,就听顾歙淡定说道:

    “麻辣的吧,这羊挺肥,鲜香的不够味儿。”

    “好好好,我看还是麻辣跟鲜香的一起,再把那羊架子放汤里煮,配上点儿葱姜蒜,哎哟,那滋味儿可真是绝了。”

    傅新桐满头黑线,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两个无聊的人在那里讨论怎么吃她的羊,茶摊儿里没什么人,就算看见了他们,也只以为是两个公子哥儿要买羊,不会怀疑。傅新桐正想把羊给他们,然后要钱的时候,眼角忽然瞧见了酒楼里走出一个人,赶忙扭过了头。

    一辆马车停在酒楼门口,那人就上了马车,不是傅庆城是谁,而让傅新桐觉得奇怪的是,傅庆城刚才从酒楼里出来之后,手里还挽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看着有点面生,不像是他院儿里的妾侍,可他们俩刚才那姿态,分明就是很暧昧的关系嘛。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学习能力很快,这就会乔装跟踪了。嘿嘿。

    第60章

    第60章

    在看见傅庆城的那一刹那,傅新桐的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觉得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把目标定在三房身上呢,同样是傅庆昭毁容之后的受益者,大伯傅庆城也同样可疑啊。

    傅新桐想要立刻追上去,可却被温覃给拉住了:“哎哎,别走啊,这羊还没卖呢。”

    这人是专门来捣乱的吗?狠狠瞪了他一眼,温覃也不甘示弱,抓着她牵住羊的绳子,一副要和她杠到底的架势,傅新桐气急了,眼看傅庆城的马车都快驶出街口了,她再不追就真的追不上了,看向顾歙,希望他能站出来说句话,可谁知那顾歙却装死,坐在一旁研究人家茶碗里的残渣,完全没有看见傅新桐递过来的求助目光。

    悄悄对温覃说了句:“你到底想干嘛?”

    温覃却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啊?要卖二十两?你这孩子抢钱呢。”

    他的声音很高,让茶摊儿周围经过的人都看了过来,傅新桐心虚,生怕暴露了身份,匆匆回了一句:“你,你爱买不买!俺娘说了就这个价!”

    说完就扭头要牵着羊走,可刚一转身,肩膀就被人给拍住了,这回不是温覃,而是顾歙,傅新桐简直要被这两人给害死了,一个没解决,另一个又来插手,打定了主意,如果顾歙也敢像温覃似的捣乱,她就直接坐地上嚎啕打滚,骂他们抢东西。

    可谁知道顾歙从怀里爽快的掏出了一锭二十两的银锭子,拍到了桌面上,然后似笑非笑的在傅新桐惊讶的目光中,牵走了她手里的羊,从她身边经过,老神在在的钻入了人群,一点都没有俊美公子牵着羊走路的异样感,反而有一种仙人入世的潇洒。

    温覃忍着笑,来到傅新桐身旁,拍拍她的肩膀,故意说道:“哎呀,你小子今儿可真走运,就那只瘦踉跄的小羊,二十两银子亏你敢开口。”

    傅新桐听见他说话才回过神来,将桌上的银锭子收入了腰间口袋里,抬起头来,对温覃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买不起就别胡咧咧,瞧你这打扮,看着人模人样,都不如俺们村里那走货郎,走开走开,别挡着小爷的去路,好狗还不挡道呢。”

    这么一通绘声绘色的话,从傅新桐嘴里说出来,完全就是一个傻小子的标配,学的惟妙惟肖,一副瞧不起温覃不舍得花银子的眼神,还真看愣了温覃,周围的老百姓指指点点,活像温覃就是舍不得银子的小气鬼似的。

    傅新桐钻入人群里,不再理会这不仅不帮忙,还拖她后腿的混球,往街角走去。走的并不是很急,气定神闲的,左看看,右看看,仿佛真的是一个乡下进城,没见过世面,看了什么都想摸一摸的穷小子。

    温覃站在那儿看着傅新桐离去的背影,双手抱胸,意外的笑了出来,还真没看出来,这傅家三姑娘是个人物,不过这么点儿时间,居然长了这么多出息,都能当街怼人了,还真是顾歙所说的那样……孺子可教?

    傅新桐走的不急,那是因为她已经知道了傅庆城最后会去的地方,不是她手眼通天,而是刚才顾歙在付了银子给她之后,牵着羊从她身边经过时,低声说了一个地方:帽儿胡同。

    顾歙不会无缘无故的和她说一个地方,必然就是傅庆城所在的了,之前跟顾歙说话时,顾歙就好像知道傅家背后的事情,但是并没有直接告诉傅新桐,是想让她自己找出答案,但这也说明了,顾歙知道内情,他现在是想拉她一把,毕竟事关她父亲的前程和性命吗?

    不管怎么样,傅新桐肯定是要去顾歙给的地方瞧上一眼的,帽儿胡同位于城东,离她刚才离开的酒楼并不是很远,一路玩闹着也就走过去了,傅新桐手里拿着一根冰糖葫芦,沿路走,沿路吃,对于她现在的形象而言,不仅不违和,还相当贴切,傻小子进城的戏码演的很过瘾。

    突然傅新桐看见了一辆停在门外的马车,赶忙躲到了就近的巷子里去,悄悄探头观望,马车的确是傅家的马车,傅庆城刚才坐的那一辆,赶车的靠在车门儿上打盹儿,傅新桐大着胆子靠近,走到那马车多看了几眼,那车夫睁开眼,就嫌弃的对她挥手,口中说着:

    “走开走开,瞎看什么?”

    傅新桐大咧咧的白了他一眼,张口咬了两颗糖葫芦入口,傻兮兮的样子让那车夫厌恶的很,跳下车就要下来打她,傅新桐赶忙撒开丫子跑了。

    傅新桐在巷子口找了一处太阳好的地方,靠坐在墙角,一边晒太阳,一边等着傅庆城出来。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就听见马车的声响了,傅新桐将盖在脸上的斗笠悄悄推开一条缝儿,眼看着马车从巷子里出去,风吹开了车帘子,里面只剩下傅庆城一个人了。

    这也就是说,那个女人住在帽儿胡同,难道是傅庆城在外面养的外室?那女人傅新桐不认识,也就是说,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那个女人都没有进的了傅家的大门。

    傅新桐换了衣裳回到家里,先去萧氏那里报道,没想到大夫人余氏在,傅新桐今天才知道傅庆城在外养了外室这件事情,现在看见余氏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幸好余氏看见她并不打算久留,站起身跟萧氏告别,萧氏把她送到门口,傅新桐对余氏甜甜一笑:“大夫人好。”

    余氏笑着应了一声,然后便回头让萧氏别送,便跨出门槛,往外走去,右手似乎一直捏着左手的衣袖,傅新桐和萧氏站在廊下,一直等到余氏出了院门,两人才转回了屋里,傅新桐对萧氏问道:

    “娘,大夫人来做什么的呀?”

    萧氏命人收了桌上的两个茶杯,对傅新桐回道:“大夫人最近手头有点紧,来跟我支兑几两银子花销。”

    傅新桐坐下后,兀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惊讶的问:

    “手头有点紧?怎么会呢?”

    大伯有钱在外面养外室,家里大夫人却连正常开销的银子都难以支付了?

    萧氏有点无奈,看样子是在替大夫人觉得可惜,不隐瞒的对傅新桐道:“哎呀,有些话我也不太好说,你大伯那个人吧……有些瞧不上大夫人,把持这院儿的银子,都不让大夫人管,有时候院儿要用钱,大夫人还得自己贴,她又不是个刁钻的性子,贴了就贴了,回来也不好意思和你大伯说,这不就掏空了嘛,也是可怜的。”

    “干嘛不跟大伯要呢?”

    傅新桐也觉得大夫人有点心酸,想起帽儿胡同那座宅院,少说也是个四进的,没有十万两下不来,可那样的房子,大伯都能用来金屋藏娇,却连一点点家用都吝啬给家里,亏他平日里还表现出一副公正严明,正气凛然的样子,简直恶心。

    “你以为没要过,可要了他能给吗?都是一句‘没有’就把大夫人给打发了。他原就瞧不上大夫人,觉得大夫人出身贫寒,回回都要用言语奚落,大夫人性子再好,那也是个有血性儿的人,所以宁愿不便的时候,来跟我支兑支兑,也不愿意让你大伯小瞧了她。”萧氏说着,自己的情绪都不高了,深吸一口气,对傅新桐道:“哎呀,这些大人的事儿,你个小孩儿就别问了。反正啊,等到你嫁人的时候,我可一定要替你多掌掌眼,女人嫁人就是第二次生命,若是嫁错了,一辈子就全毁了,被困在后宅的方寸之地,还成日里受委屈。”

    萧氏这番话,傅新桐确实感同身受,上一世她可不就是嫁错了人嘛,不过这一世她的想法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顾歙说得对,人生在世,不能凡事都依附别人,女人也好,男人也罢,命总是自己的,一生就只有一回,若还勉强做别人的所有物,也太亏了。

    今天傅新桐觉得自己还是有点收获的,至少让她走出了一个既定思维的圈子,三房虽然讨厌,可是却也未必就是他们动手,也有可能是大伯呀!毕竟傅家的家规在这儿,不允许儿孙在外吃喝嫖赌养外室,就傅庆城瞒着家里养外室这一点看来,他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表面是正人君子,背地里却不然。

    看来,明天起她又有新的任务要做了,将三房放下,转而去查一查大房的事情。

    跟萧氏坐在一起吃了点东西,傅新桐正要回青雀居去构思一下明天应该怎么查,可是刚出了门儿,还没走到拱门,就看见傅安急匆匆的从拱门那头跑了进来,简单的跟傅新桐打了个照面儿,就经过她身边跑到了廊下,对着屋里的萧氏喊了一句:

    “夫人不好了,二爷要对二公子动家法呢。都打上了,您快去瞧瞧去吧。”

    能让傅安亲自过来报信,就说明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傅新桐赶忙折了回来,萧氏也从屋里走出,惊魂未定的说道:

    “好端端的,怎么动起了家法?星哥儿做了什么事,惹他父亲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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