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的话就如同一根定心针,让苏柔看到了希望。
    姜舒又宽慰了几句,客院便到了。
    “时候不早了,王妃早些歇息。”苏柔顿脚,与姜舒话别后同陆鸣珂离去。
    望着二人相携远去的身影,姜舒轻叹口气。
    “怎么了?”郁峥问。
    姜舒道:“就是觉得他们也不容易,希望从明日开始,他们能得新生,再无坎坷,也希望岁安能平安康健。”
    “会的。”郁峥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回屋歇息。
    这一夜,陆府后院的大火燃烧了整整半夜,将院子烧的只剩残败院墙和院门。
    次日姜舒和郁峥离开时,还能闻到弥散的烟味儿。
    陆赫撑着病体,同陆鸣珂一起相送。
    姜舒见苏柔面色疲惫,便知她一夜没睡好,让她回去后再睡一觉。
    苏柔点头应下,祝他们一路顺利,大捷而归。
    对于姜舒随郁峥共赴宜城这事儿,苏柔是很吃惊的,随后又敬佩姜舒的勇气。
    简短辞别后,姜舒和郁峥坐上马车,迎着朝阳出城,与队伍汇合后直奔西南而去。
    如郁峥所说,这一路十分艰苦,但姜舒从未抱怨一句。
    一转眼已是十二月十一,年关将至,上京有一种沉抑的热闹。
    今日天气晴好,毓贵妃抱着郁子宥,同郁澜一道逛御花园。
    “算算日子,过几日姜舒便要回来了。”郁澜边走边同毓贵妃闲话。
    毓贵妃看着好不容易养熟,前几日才不哭闹了的郁子宥,微叹不舍道:“等你母妃回来,你就要离宫回王府,怕是用不了几日就忘了祖母了。”
    郁子宥听不懂,只知道啊呀应和。
    “小没良心的。”毓贵妃笑嗔了一句,稀罕的不行。
    郁澜被婢女搀扶着,走的极慢。
    母女俩闲话漫步,走走停停,回到钟灵宫时已近午时。
    皇帝从御书房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峥儿来信了。”皇帝在毓贵妃身旁坐下。
    毓贵妃闻言,将郁子宥往皇帝怀里一送,再顺手拿走皇帝手里的信,急切取出。
    皇帝已经先看过了,知晓信中内容,不动声色的等着毓贵妃的反应。
    “阿峥说什么了?”郁澜喝着温茶问。
    毓贵妃看完后微惊道:“他说平阳筹粮很顺利,已在去宜城的路上,姜舒也跟着去宜城了。”
    “啊?”郁澜险被呛到,赶忙咽下口中茶水,确问道:“姜舒又跟去宜城了?”
    毓贵妃点头。
    郁澜眨了眨眼,惊奇道:“她去宜城做什么?夫唱妇随?还是怕阿峥丢了?”
    毓贵妃咳了声道:“峥儿说姜舒去帮他打理军中后务,让他少此忧虑。”
    “这……倒也行。”郁澜看向郁子宥道:“如此子宥怕是还要在宫里住上好些日子。”
    毓贵妃道:“宫中冷清,有他才热闹呢。”
    “过两日将韫儿也接进宫来,就更热闹了。”
    这几日国子监放冬假了,庄韫可在宫中长住,陪伴郁澜。
    近十日未见庄韫,郁澜还当真有些想了。
    不止想庄韫,更想周泊序。
    自离京起到现在已有二十多日,却还未收到周泊序的来信。
    按行程算,他应该已到宜城几日了。
    也不知宜城天气如何,战事如何,周泊序可应付的过来。
    郁澜转头望向屋外,心中思念随着白云缓缓飘远。
    宜城。
    天气阴沉沉的,似随时都要下雨。
    周泊序刚从城外巡查回来,同众将军商讨作战事宜。
    “东门外十里是长岭山,越过这座山,便是南延之地。”
    “如今南延人占据了长岭山,将其做为营地屏障。我们在防备他们随时进攻的同时,还要谨防他们绕道突袭南门和北门……”
    周泊序耐心听着,尽可能的多了解实际情况。
    他五日前到达宜城,安置好粮草的第三日便遇到南延进攻,与之交战了一次。
    南延人狡诈多端,猛攻东门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偷潜入后方军营,试图烧毁粮草。
    幸好巡逻兵发现及时,阻止了他们的阴谋。
    经此教训,为了弄清南延人是从何处偷潜入城,也为了熟悉地形,周泊序便亲自带人出城巡查了一番。
    这一巡查,果真巡出了问题。
    北城有一处被杂草掩映的城墙,年久失修,南延人便是在此处开了个洞,偷潜入城。
    “北城被损毁的城墙已修筑上,也安排了人巡逻,南延人绝不可能再潜入。”
    周泊序听后道:“除了此处,其他地方也要严查,发现毁损不牢的城墙,立马修筑。”
    在郁峥到来前,他一定要守住宜城。
    第395章 兽军
    晌午过后,雨点零零落落的坠了下来。
    冬日的雨落在脸上,冰凉刺骨。
    趁着雨还未下大,周泊序赶到军营,查看了解战场上被毒蛇猛虎伤到的将士。
    一靠近伤患营帐,便听到哎哟连天的痛呼声,进到里面,痛呼声更大。
    “大人。”军医向周泊序见礼。
    周泊序颔首示意,行走在营帐中查看伤患,询问军医情况。
    每次交战后,伤患众多,按照伤情类别分开治疗。这几间营帐里,安置的都是被毒蛇咬伤的军士。
    南延人十分卑劣,饲养出的毒蛇蛇毒不会立时要人性命,而是让被咬者四肢麻痹生僵,从患处疼入骨髓,寻常止痛药无甚作用。
    军医想尽各种办法,尝试用遍各类药物,也只能稍加缓解,无法清除毒素。
    所有被毒蛇咬伤的将士,要么被疼痛折磨的受不了自我了结,要么疼上一两月后毒发身亡。
    之所以如此,不是南延人养不出瞬间致命的毒蛇,而是故意消耗大昭人力物力。
    大昭以仁为本,对于被毒蛇咬伤的将士,便是明知救不了,也不可能杀了他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救治。
    如此一来,不论是人力药材亦或粮食等物,都耗损巨大。除此之外,军心也会惶恐涣散。
    身为将士,他们做好了随时战死沙场的准备,但却不想遭这罪。在痛苦中煎熬挣扎,最后还是难逃一死,让人悲戚绝望。
    是以每次交战面对南延人的毒蛇,将士们都惊恐万分,宁愿被猛虎咬断脖子,也不愿被毒蛇咬伤。
    南延的兽军,对宜城将士影响甚大。若不想办法破除,军心难稳,交战时总是束手束脚,心有畏惧,未战就已败了一半。
    “还是未寻得解毒之法吗?”周泊序沉问。
    军医惶声道:“大人恕罪,小人无能。”
    周泊序明白,此事怪不得军医,他们已经竭尽全力了。
    看着受毒痛困扰,哀嚎不止面目扭曲的军士,周泊序凝声道:“继续寻求解毒之法。”
    “是。”军医沉应。
    这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十年前,庄将军父子努力多年,也未得解毒之法。
    周泊序出了营帐,转而又去了安置被猛虎咬伤的将士营帐。
    这里的痛嚎声要小很多,大部分伤者上药包扎后都在睡觉养伤。
    老虎无毒,却致命。
    但凡被攻击者,几乎都被咬断了脖子顷刻丧命,少数被咬中四肢等处捡回一条性命,也是缺胳膊少腿,或是行动不便,养好伤后只能做后勤军或卸甲归家。
    猛虎虽不似毒蛇那般瘆人,但威力同样不容小觑,二者都是南延的倚仗。
    再出营帐时,雨点变大了,密密匝匝争先恐后的急坠而下,砸的人睁不开眼。
    林钧撑开伞,问周泊序接下来去哪里。
    雨下的太大,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回不了将帅府,周泊序便去了军中议事帐,召集营中将军议事。
    一刻钟后,所有将领到齐,周泊序细问猛虎毒蛇之事,尤其是十年前庄将军父子是如何应对的。
    有老将叹声道:“十年前的情况与如今不同。”
    “有何不同?”周泊序问。
    老将道:“南延从二十年前开始,将老虎毒蛇运用到战场上。但一开始驭使本领不够,老虎毒蛇偶会失去控制,敌我不分,因此使用不多。”
    “又过了几年,南延人驭使本领强了些,能完全掌控猛虎毒蛇。但那个时候的老虎和毒蛇都有弱点,尚能应对。”
    “比如蛇怕雄黄会冬眠,老虎怕火,还能以猎物引诱等等。且那时的毒蛇,毒性与如今不同,被咬者几乎都是立即毙命。”
    “为此庄将军父子训练了一支铁甲军,专门对付南延兽军。”
    “铁甲军从头到脚都罩在坚韧铁甲中,无惧猛虎毒蛇的扑咬。然行动笨拙缓慢,只能用来抵御,无法追击。”
    但只要破了南延兽军,再配合骑兵步军,打的南延大败而逃,西南安宁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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