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红红肿肿,一看便知,刚刚哭过。

    他拧眉问道:“发什么事了?”

    蓝歌亦是紧紧蹙着眉,不知该如何告诉他此事?

    和这个男人相处的过程中,蓝歌越来越发现他虽还不够成熟,确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刚才他对家人宣誓般地掷地有声地说——这辈子,除了蓝歌,我也谁也不要。

    如此打动人心的情话,还犹言在耳。

    若说对虞骁一点好感也没有,那是自欺欺人。

    只是,他们之间困难重重,不止有他父亲的反对,现在还多了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是她和席云峥的孩子,孩子她是不可能会放弃的,但问题在于他又是否会接受?

    虞骁见她紧抿着唇,难以启齿的样子,更是焦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都打定主意跟你过一辈子了,你还有什么不可以跟我说的?”

    犹豫过后,她坦言道:“虞骁,我刚刚得到消息,我的女儿还活着,就在席云峥的身边。如果你——”

    男人直接用力堵上她嘴,研磨着她柔软的唇瓣,将他内心真挚绵柔爱意灌输进去。

    “别说如果,没有如果。蓝歌,你的一切,我都能包容和接受。”

    他的声音很温柔,可以抚平她内心的不安,他的声音也很有力量,足以让她放心去依偎。

    “虞骁,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一个人,我想那个人就是你。”

    她紧紧抱住他,泪悄悄滑过脸颊,轻轻阖眼,回应他轻柔的吻。

    平生,她第一次尝试去回应一个男人,竟也如此甘甜。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那个他不会来,永不会来。

    此刻,蓝歌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会来了?

    因为那个他只是她生命中昙花一现的过客而已,终将在某个风景正好的季节,那个盖世英雄会来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拾起她的温柔。

    虞骁也是打趣笑说:“路程有点远,我走得也有点慢,但总算是来了。”总算走进了你的心里。

    将她拥得更紧,吻得深而烈,万语千言与满腔情愫,尽在唇齿之间。

    吻罢,他凝着她双目,说:“蓝歌,我们相遇太晚,但我们现在相爱却不晚。从今往后,我的人,我的财富,我的未来,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只给你。”

    蓝歌浅笑,“不晚,今后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人生。”

    “我知道你现在最想要的是女儿能回到你身边,你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律师为你打官司,帮你争回女儿的抚养权。”

    虞骁能如此明白她的心意,她更是不胜感激。

    席云峥对她做得再过分,也还是孩子的父亲。

    父母亲对年幼的孩子来说,就像两座山,少了哪一座对孩子来说都是莫大的伤害。

    毕竟那人也是孩子的父亲,如果能和平解决,他们还能当朋友,一起陪伴孩子成长。

    “先让我去跟他谈谈吧,如果谈不拢,再打官司也不迟。”

    虞骁当然理解蓝歌想法,遵从她心意,“也好,如果能和平把孩子要回来,那是最好不过的。”

    虞骁,除了要回女儿外,我还有一桩心事未了。”

    “你说。”

    “因为莫须有的罪名,我坐了三年多冤狱。当年,我的身边的一个实习医生串通夏雪陷害了我,出狱后,我就一直在找她,可是怎么都找不到。”

    “找人还不是好办吗?我二叔一个电话,保证下面那些公安局长争着找人。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些苦,我会让那些害你的人从你这拿走的都乖乖吐出来!”

    ……

    傍晚时分,虞骁送蓝歌去了席宅。

    和上次一样,依旧是虞骁在外面车上等,蓝歌一人进去。

    席宅之中除了少数几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她已再无留恋了,若不是为了女儿,她绝不情愿再踏进来的。

    她一走,夏雪就从半岛豪庭搬回来了。

    客厅里的电视机开着,听着声音,她往里走。

    夏雪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正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翻着一本婚纱杂志。

    而小榴莲跪在一旁,在认真地给芭比娃娃穿衣服。

    一进客厅,蓝歌就撞见这幕,顿时让蓝歌蹙紧了眉目。

    “夏雪,你怎么能当着孩子抽烟?不知道对孩子不好么?”

    夏雪一抬头,就撞见了蓝歌,呵呵一笑,“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蓝歌啊,真是稀客稀客啊。我听啊峥说,你离开这里说是要回老家了,怎么又回来了?难道是打算喝了我和啊峥的喜酒再走?”

    蓝歌见她一点也没有把烟头掐掉的意思,再看了一眼一旁玩得兴起的小女孩,忍不住厉声道:“夏雪,请把你的香烟灭掉!”

    夏雪并未照做,反而是侧过身去,朝小榴莲脸上吐了口烟,呛得小榴莲捂着嘴巴拧着小眉头直咳嗽。

    “夏雪你真是太过分了!”

    夏雪不为所动,幸灾乐祸道:“我在我的女儿面前抽烟,我乐意,你管得着么?”

    ☆、第298章 你怎么能爱别人

    哪怕蓝歌脾气再好,但在小榴莲皱起眉头的那刻,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一步上前,就迅速抄起茶几上的一盆水植绿箩,朝着夏雪手里的那支燃烧正旺的香烟扑去。

    夏雪想避开也没来得及,被那盆浇了个湿透。

    那棵绿箩也挂在了胸口,让她狼狈至极。

    她将绿箩扯下扔到地上,张牙舞爪地瞪着蓝歌,

    “蓝歌,你是不是有毛病?等会啊峥就回来了,我会让他给你好看!”

    蓝歌却是淡然而笑,“好啊,我倒要看看他席云峥是更爱女儿呢,还是更爱你这只下不了蛋的野鸡?”

    这一军将得夏雪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她清楚的很,席云峥有多宝贝这个女儿,宝贝得让她都嫉妒。

    如果让他知道,他在榴莲面前抽烟,他说不定会大发雷霆。

    夏雪浑身一个战栗,咬牙很恨上了楼去。

    席云峥就快回来了,她不想被席云峥看到自己这身狼狈。

    上楼之前还叫来佣人楚楚,颐指气使地对楚楚道:“把客厅收拾干净了。”

    楚楚点头,默默去拿拖把。

    小榴莲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蓝歌,“你是上次那个蓝阿姨?你怎么对我妈妈这么凶凶?”

    妈妈?

    蓝歌以为自己听岔了,不可置信地闷声文,“你叫她什么?”

    “妈妈。”

    是啊,夏雪刚才也说小榴莲是她的女儿,理所应当的,小榴莲叫夏雪妈妈。

    可那一声妈妈,蓝歌听得又心痛又讽刺。

    分明是她十月怀胎的女儿,却把仇人叫做妈妈?

    席云峥,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平静的心,再掀翻江倒海的恨意,手亦是越攥越紧,死死抠着另一只胳膊,抠破了皮,抠出了血,她似乎也豪没察觉。

    小姑娘直勾勾地望着她,只觉得这个满眼通红的女人有点可怕。

    即便是楚楚也觉得此时的蓝歌和以往见到的有所不同,以前的蓝歌周身萦绕着温柔和从容,现在这个蓝歌寒气渗人,让人胆战心惊,更是不敢靠近。

    榴莲抓着芭比娃娃往楚楚后面躲了躲,呜咽着小声喊了喊,“楚楚姐姐,我怕怕……”

    这个时候,席云峥下班回来。

    换了鞋进屋,刚进客厅,蓝歌的身影便潜入他的眼帘。

    不知怎的,他唇角微微一扬,“蓝歌,你不是才走没两天,就回来了?是舍不得谁?”

    蓝歌并未回身,目光死死的聚焦在一点,看不出她到底在神思什么?

    榴莲看到了最亲最爱的爸爸,立马跑过去,抱着他腿,指了指现在那像个木头人似的蓝歌,“爸爸,这个阿姨怪怪。”

    席云峥上前查看,果见蓝歌表情僵硬,看起来怪怪的样子。

    他拧了下眉目,叫了她一声。

    可她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外界的声音似的,指尖死死嵌入自己的皮肉之中,压根不觉得痛的样子。

    点点滴滴的血珠从女人洁白的手臂上溢出,他急忙拽死她那只伤害自己的手,喝道:“蓝歌,你疯了吗?不知道痛么?”

    游走的意识在男人的怒喝声中收了回来,蓝歌木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里已被指甲抠破了一块皮肉。

    她缓缓抬起眉目,那双温情潋滟的眼眸此刻变的嫣红冰冷。

    “席云峥,你怎么可以让我的女儿叫那个恶毒的女人妈妈?你怎么可以?”

    席云峥顿了一下,先是让楚楚把榴莲带出去玩,再低沉开腔,“你都知道了?”

    “是啊,我知道了。如果不是我留了个心眼,做了亲子鉴定证实了榴莲是我的女儿,你打算瞒我多久?一辈子吗?

    因为失去孩子,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么?席云峥,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你是不是真的没有心?”

    “……”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过这个打算,但是他还是让蓝歌见到了小榴莲。

    他长眉一挑,冷声讥诮,“蓝歌,我若是不想让你知道她的存在,你会有机会站在这里指责我么?”

    “那么按你这种说法,我还要感激你喽?”分明已经痛入骨髓,但蓝歌强忍住,吃吃冷笑,“那么你让我知道了她的存在又是为何?是打算把她还给我么?”

    “笑话!我凭什么要把我的女儿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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