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垂着两行泪,呆愣片刻,旋即哭的惊天动地,涕泗流涟。

    夏倾歌还没看过哪个男人哭的这般没出息,笑了笑,“不至于吧!”

    药铺哭声震天,夏倾歌无聊之余,发现小乞丐并未离开,而是躲在角落里。

    她走过去,俯下身,声音柔柔,“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从小就是个要饭的,跟着母亲漂泊四方,这一路风风雨雨过来,也不知道被吓过多少次,每每碰到有人嫌弃我,要打我,我就浑身发抖,心慌难受。”

    夏倾歌看孩子被吓得瑟瑟发抖,胸口剧烈起伏,心升怜悯,本想帮他把把脉,她刚要抬起手,却发现孩子双手紧紧攥着银子,“别抢我的钱!“

    “我不抢,我只是帮你看看病!”

    孩子乖乖的伸出手,夏倾歌发现,小小年纪就患有心悸。

    孩子又休息了一会,夏倾歌冲他笑笑,“跟我走吧!”

    “为什么!”

    唉,她也不想这么麻烦,本想出府看看地角,就当溜达消食,谁也没想过带钱的事啊!

    “你今日我仆人跑一趟,回府的时候给你些银两。”

    夏倾歌蹲下身子,与他四目相对,语重心长,“你不仅要照顾你的家人,还要让自己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读书,长大参加科举,步入仕途,为国报忠。”

    “真的吗?我也可以进私塾。”

    “当然!”

    小乞丐的眸中闪了一丝希望,旋即,两人说了会话,发现那人停止了哭声。

    夏倾歌嘴上噙着一丝讥讽的弧度,“哭完了?”

    那人知道公子有救了,转悲为喜,“我家老爷是当朝的镇国大将军,府邸在这里的一条街之外,姑娘可随我去?”

    夏倾歌点点头,武将世家的后代也会上战场拼杀撕搏,自从摄政王掌政之后,武人便得到了重视,也有了施展的机会,可偏偏生出来一个病秧子,父亲的心情夏倾歌倒是能了解几分。

    “快点带路。”

    那人赶紧点点头,随后乘着马车到了将军府。

    夏倾歌虽精通医理,但毕竟是个女子,上门看病会招人非议。

    那人心思周到,特意让府中的婢子准备一件石青色流云蟒纹缎面披风,“姑娘穿上,影响了姑娘的闺誉,可就不好了。”

    夏倾歌把披风随意的搭在肩上,把小脸藏在兜帽中,这样看,还以为是一个男人进了府。

    走进去之后,夏倾歌倒觉得这的景致有些意思,按理说武人的府邸至少有两到三个练武场,而这里,曲水流觞,亭台楼阁,倒是别样的雅致。

    那人在前面指路,还说着自家公子的事儿。

    夏倾歌这才知道,这位病怏怏的公子名为王贤,是嫡出,理应继承将军的一切,可由于身体太弱,所以注定不会在朝廷为官,而他庶出的弟弟们,个个能文能武,功名赫赫。

    所以这位公子性子有些阴郁,也显少和人说话。

    进了公子的独林居,推开门的时候,夏倾歌发现里面是一股子浓墨臭汁的味道。

    她走进去,发现王贤正在画画。

    “公子,公子,您的身体有救了!”

    见男人目光阴柔,面色发暗,听到脚步声,慢慢转眸,脸色微变,好像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他。

    他还是礼貌的笑了笑,露出两行森森百尺,像一个索命鬼!

    夏倾歌摘下兜帽,精致的面容露出来,王贤心中惊叹,此女子倾城绝色,天生尤物。

    但身上散发的气质犹如山巅之莲,寒冬腊梅,美得傲骨,美得冷艳。

    “重病在身还有兴致画画?”

    王贤冷笑一声,女子虽美,可再美也没有他心中的美娇娘好看。

    夏倾歌见他没有回答,环顾四周,画像挂满墙头,皆是同一个女子,一目了然,这人心中的爱慕之人,求而不得,所以借着画像解相思之苦。

    “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还想着心上人,看来你对他情真意切。”

    王贤无心和夏倾歌谈话,埋头继续画画。

    “我能治好你的病!”

    他手中的笔一顿,冷笑一声,“呵,这几年寻遍名医,也没有治好,你一个待在闺阁之中的姑娘家,会什么医术?”

    “我会治好的。”

    王贤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身着华服,举止大方,一看便是高门大户的女子。

    “你要什么好处!”她肯定不缺钱!

    夏倾歌笑了笑,“条件之后再说,我先替你把把脉吧!”

    王贤丝毫不建议她为自己看病,各种方法都尝试过了,现在这身子,早已折腾不行了,再让她折腾一次又有何妨?

    “好!”

    王贤乖乖的起身,平卧在床上,双目注视着床顶,“来吧!“

    下人在公子的手腕上放上了手帕,夏倾歌指尖轻按,脉息紊乱,而且很快。

    “你经常会激动!”

    “是!”

    “为何?”

    王贤面露不耐之色,这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聊天的。

    “喜欢的女人娶不进门,而且我也讨厌那些弟兄们……”王贤顿了顿,声音哽咽,“更讨厌父亲。”

    道完,他只觉得如鲠在喉,苦不堪言。

    下人继续解释道,“老爷从小就让公子习武,公子不喜欢舞刀弄枪的,便自从躲着老爷。”

    夏倾歌点点头,表示理解,“从多大开始?“

    “从五岁开始,其他公子都好好的,就我家的公子觉得一练完武浑身乏力,后来,老爷发现公子身子弱,就让公子多加习武,强壮体魄,可……”下人顿了顿,“公子的身体越发的不好,直至现在,都没找出病根!”

    夏倾歌闻言,看着王贤的面色很暗,不只是淤毒排写不出,他的体内肯定还有一种毒。

    “露出舌头!”

    王贤照做,夏倾歌看了看,舌苔发青,嗓子眼发黑,明显就是中毒,而且这中毒留在体内好几年。“

    夏倾歌还需要确定一下,碍于男女之别,她把门外的小乞丐叫过来。

    “孩子,帮我解开他的中衣,告诉我他身体上一些异常情况。”

    王贤闻言,硬生生的掰开小乞丐的手,“先去净手。”

    夏倾歌听后,有些恼火,还没等他说话,门口的老爷子踏门而进,“你嫌弃孩子脏,孩子还没嫌你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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